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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9:53:33 作者: Brass
    所以,他說:「何景樂,那我把玫瑰還給你吧,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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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這本書只能有兩個歐皇,那一定是——和——

    明天見!

    第53章 不要來了

    何景樂險些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好半天,才十分不可置信地反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他氣昏了頭,後背也忽冷忽熱地冒汗,很焦躁地在原地來回走,嘴裡翻來覆去地嘟囔著這句話,像個瘋子一樣,最後竟然笑了一聲,當真說:「行啊,那你還給我吧。」

    「原原本本地還給我!」他聲音大了一些,發了狠,「我是怎麼把花裝進去的,你就要怎麼裝,一片葉子也不能掉,一朵花也不能少!」

    可是怎麼可能呢,其中開得最艷的那一朵,早已經被辛隨親手取下來,放進了何景樂的上衣口袋裡,現如今在夏日的高溫里打著蔫,凋敗得不能看了。

    辛隨知道何景樂在刻意刁難,但他同時也深知自己罪有應得,所以,他逆來順受地垂下了頭,很高的個子,如今竟然看著也有幾分弱小可憐,他說:「對不起。」

    「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何景樂說,「辛隨,你要是實在覺得抱歉,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為什麼總是要在這樣的時候給別人澆一盆冷水呢?」

    何景樂說著說著,有些失態地轉過頭去:「你要麼就一開始告訴我,斬釘截鐵地說不可以;要麼就試試,總歸是我閒得慌要追你,你也沒什麼損失。為什麼總要一邊不那麼肯定地說拒絕,一邊又吊著我,讓我跟個傻子一樣?」

    「哦,我忘了。」他又自顧自地點了點頭,說,「你就是這樣的人嘛,總想讓每個人都滿意,都覺得好,所以連被不喜歡的人騷擾也是可以的,也是不能推拒的,是不是?」

    辛隨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點什麼,但最後也沒說。

    木頭樁子一樣站著的辛學長在這個時刻里,其實是很想問一句,那究竟要怎麼做,才算正確呢?

    是何媛先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不變心的人,能牢牢握在手裡的只有人脈地位、錢和踩著血淚堆砌的將來,所以他才不讓何景樂成為那個辜負者或者被辜負者,他死命守著那道線絕不跨越,以為忍耐痛苦會換來兩人更長久的以後,可是何景樂依然還是說他是錯的。

    辛隨是畸形家庭與望子成龍的母愛所造就的殘次品,是運轉不靈的機器,僅存的情與欲是他難以運作和自我厭棄的根本,他覺得這些有錯,所以只將完全運轉起來的那一面給何景樂看。

    但機器總會出故障,那時他作為人存在,人的本能讓他想拉著何景樂不放手,就算下地獄也要一起進油鍋;可是一旦再次運行,他就會又想,希望自己在對方眼裡永遠磊落偉大,而何景樂永遠自由。

    算了,他們總歸是不一樣世界的人,辛隨想。

    何景樂要一見鍾情,要這個世界非黑即白,人的感情純粹無雜質,而他偏偏就是反義詞,所以現在這樣是最好的,反正時間尚短,他的猶豫踟躕會在許久後的某天被洗淨,成為一樁一句話就能概括的笑談。

    何景樂是個小傻子,一定不會記那麼久的。

    不必說。

    他眼眶很輕微地熱了一下,僅僅是一瞬,又想,嗯,不必說。

    「算啦,」何景樂調整好表情,用乾淨的手背使勁抹了一下臉,「你說不合適那就不合適吧,反正我也才剛開始,現在收手對你和我來說付出成本都不是很高……沒事,我們都樂觀點兒,說不定也許本來你再吊我幾天,我就覺得沒意思,追不下去了呢?」

    「反正我也沒喜歡過別人,說不準的!」

    也不知道說這話的人到底是真的這麼認為還只是說出來自欺欺人,何景樂說完之後,先前的氣勢蕩然無存,他倒退著,和辛隨揮手,慢慢沒入美食街喧鬧的人群里:「那我就先走了!……花我不要了,你想丟就丟掉!」

    辛隨的目光綴著他,下意識就想抬腳往那邊走,可是卻又硬生生釘在了原地,兩人離得越來越遠,最後,何景樂深吸了一口氣:

    「辛隨!」

    他叫道:「我一點也不稀罕和你談戀愛!我不稀罕!」

    說完,轉身就跑,一點說話的餘地都沒留。

    陽光熱燙,周圍的人都漂漂亮亮結伴出行,只有他一個人,手上黏糊糊,心裡也濕漉漉,跑了很遠,確定沒人追上來,才掏出手機,胡亂地給虞葉好發了一句:[不用了,我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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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景樂是緩了一會兒,才發現這消息很沒頭沒尾、有點叫人瞧不懂的;他又改了改,加上了句「我最近都比較忙」,不過虞葉好似乎也沒看見,很久都沒回復。

    下午尚且漫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哪裡,就胡亂地在周圍走,最後乾脆停下來,坐在地鐵站裡面的長椅上蹭冷氣,翻著通訊錄,給趙元君撥了個語音電話。

    ——不出所料,又是忙音。

    而聊天界面往上翻,最近的聊天消息幾乎全是他單方面打過去未接的電話,自從上次鞠聽萍打砸辛隨、卻不小心誤傷了他之後,兩個人就只在最開始聊過天,之後一直這樣,趙元君跟人間蒸發了似的,找都找不見。

    按理說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偏偏鞠聽萍這個病又是不怎麼能按常理揣測的,之前那樣氣過一遭,他不了解現在的狀況,根本不敢貿然露面;唯一能了解點詳情的趙元君也鬧這齣么蛾子,所以仔細算算,他已經有挺久沒見這母女兩人了,還怪想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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