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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9:26:28 作者: 春日夏禾
白朗等祁斯年掛了電話,才迫不及待地問道:「是威尼斯的電話嗎?」
祁斯年點了點頭,滿面笑容地對他說:「《Passacaglia》通過了選曲。」
白朗的身體一下子坐直了,眼睛驀然亮了起來,說:「太棒了!首席,我們要登台演奏了!」
祁斯年的聲音平靜而溫柔:「這是你的歐洲首秀。」
白朗的眼神反射著亮晶晶的日光,他執著地糾正他:「是我們兩一起的首秀。」
「好吧,那預祝我們一起的首秀成功。」祁斯年從包里取出兩個白色的食盒,又把外面包裹著的保鮮膜取了下來。他的手指看起來是修長而有力的,墊著紙巾把其中一個遞給白朗,問,「要不要喝一杯慶祝一下?」
白朗很高興,點了點頭。
祁斯年站起身來,走進旁邊的補給小賣部,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已經提了兩瓶冒著絲絲冷氣的啤酒。
他們正身處海拔之上,正午日光燦爛,視野廣闊,無人打擾的山花開在腳下,隨著風輕輕搖晃。白朗看見他動作自然地蹲下,從草地上摘下一朵淡色小花。
祁斯年把花放進白朗的手裡,說:「雪絨花。奧地利的國花。」
白朗低頭看手心毛茸茸的花朵,說:「真可愛。」
「這是我今年發現的第一朵雪絨花,來自阿爾卑斯的祝賀小禮物。」
祁斯年很輕地笑了笑,低頭與白朗對視,接著,把手裡的啤酒並排放到了桌布上,用食指指尖抵著酒瓶滲著水霧的玻璃,在其中一個瓶子的瓶身上寫下白朗名字的縮寫,又在另一個瓶子上畫了個胖乎乎的音符。
畫完之後,他把兩個瓶子緊緊挨在一起,說:「留個紀念。」
啤酒綿密浮動的白色泡沫恰巧把白朗的名字與音符連在了一起。白朗喜歡極了,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來給它們拍照。
最後,祁斯年把畫著音符的那瓶給了白朗,笑著看向他:「Prost.」
白朗看著祁斯年手裡寫著自己名字的啤酒,忍不住呆了一呆。啤酒的香氣微微彌散,又被山風帶走。白朗覺得自己還沒有喝,酒意就已經湧上了大腦。
他想了想,也跟著小聲說了一句:「Prost.(乾杯)」
後來,那兩個空了的啤酒瓶被白朗執意裝進包裡帶下了山。再後來,它們一直躺在白朗的箱子裡,從奧地利到了義大利,最後在瑞士的某棟小屋子裡落了腳,被安置在放著照片和樂譜的架子上。
白朗用顏料把祁斯年和他的名字寫在玻璃上,緊緊挨在一起。
作者有話說:
一個有關語言的問題:
奧地利、瑞士都是德語區,但這個德語是有口音的。
打個比方,如果標準德語是普通話,那麼奧地利德語類似我國的東北話。
祁斯年說的應該是瑞士德語。然而瑞士德語就很麻煩,跟標準德語的關係好比是粵語和普通話,德國人是很難聽懂的。
而且實際上,在瑞士,瑞士德語被視為一門獨立的語言Sprache,而非一個Dialekt。把瑞士德語當做方言的態度會讓瑞士人非常生氣,他們甚至會管德國人說的標準德語叫「德國德語」,並列於「瑞士德語」。(所以我不太懂為什麼不直接叫瑞士語?)
這個問題太過複雜,我們還是直接忽略,本文一切前提是文里出現的所有人講的都是毫無口音的語言,可以無障礙溝通(對不起)
第25章 【25】變奏
回到哈爾施塔特小鎮的時候,白朗已經很疲憊了。他癱在沙發上什麼都不想做,看著祁斯年回了房間洗澡,出來後還有精神挑了張碟片放進音響,又朝廚房走去,看起來是要準備晚飯。
白朗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沙發上看他。
祁斯年察覺到白朗的眼神,關了水龍頭,雙手撐在池邊,笑著看他:「怎麼了?」
白朗用目光描繪祁斯年可謂完美的五官,也笑了一聲,故意說:「首席,你還記不記得我教你的第一句中文?」
他指的當然是那句「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其實白朗知道,祁斯年的中文很標準,並不需要刻意學習,然而白朗還是抑制不住自己想要逗一逗他的想法。
祁斯年沖他笑了笑,慢條斯理地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一個檸檬,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
他說:「你要是休息好了,去看看我們二重奏的編曲好不好?考慮到威尼斯音樂節的整體風格,分段結構可能需要做一些改動。」
白朗想了想,問道:「比如呢?」
祁斯年認真考慮了一下,回答道:「bpm加到80以上,低音部分承擔多一些變奏和衝突。我想要一個更有力,也更熱情奔放的版本,你覺得怎麼樣?」
白朗笑了,說:「當然好。」
他又在沙發上賴了會兒,才翻了個身拖拖拉拉站了起來。這會兒放鬆下來,腿上的肌肉已經隱隱有了些酸脹的感覺。
這時候,放在沙發上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白朗拿起來一看,發現是早上遇到的女孩發來的照片。
白朗依次點開,照片有十幾張,都是精修過的。除了昨天湖邊的單人照,後面幾張拍的居然是白朗和祁斯年一起站在甲板上說話的畫面。
白朗懵了,當即發了一個「?」過去,女孩很快回復,說她原本想拍迎著晨光飛起的水鳥,沒想到超長焦鏡頭正好掃到了他和祁斯年。她覺得畫面很和諧,就拍了下來,為此連喜歡的水鳥和日出照鏡頭都沒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