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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9:26:28 作者: 春日夏禾
白朗說:「雖然以前就知道音樂家和文學家晚年都喜歡隱居,但在今天之前,我其實一直無法想像他們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原來是這麼……」
白朗停頓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最後只能說:「是這麼純粹的感覺。」
祁斯年笑了一下,只問了一句:「羨慕嗎?」
白朗用力仰起頭吸了一口山間的空氣,想了想,老實回答:「有點。」
祁斯年看向前方說:「埃爾德很寂寞,卻也很快樂。」
白朗看向祁斯年的側臉:「寂寞是因為沒有同行者,快樂是因為他還擁有音樂。是嗎?」
「他曾經都擁有過全部。」祁斯年似乎有些感慨,卻不欲再說,聲音溫和道,「所以我們不要打擾他的這種快樂了,好不好?附近的Hallstatt正是最好的季節,不想去看看嗎?」
白朗笑得眼睛彎彎:「首席,你是在邀請我同行嗎?」
祁斯年的笑容也變得更為明顯:「是啊,我也害怕寂寞,所以請你陪我一起去Hallstatt湖邊住幾天,你願意嗎?」
白朗清了清嗓子,回答道:「好啊,那我就答應了。為了回報我——你要每天做飯給我吃。」
說完,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捂著臉笑出了聲。
過了會兒,才聽到祁斯年說:「好。」
*
上山的時候兩人都只帶了簡單的行李,所以下山也顯得輕鬆。
白朗跟在祁斯年身後向著車站走去。回頭還能看見埃爾德·阿莫站在屋子前面的身影。與昨天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他鼻子上掛著眼鏡,手裡拿著份報紙,沒穿燕尾服的時候,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人。
Tamino和Pamina對他們的離開表現得依依不捨,跑出來追了幾步,又回到主人身邊,吐著舌頭目送他們遠去。
紅色的蒸汽火車盛著滿滿一車廂的陽光而來,巧合的是,下山的時候,居然又遇到了昨天那對老夫婦。
這一次老先生主動與祁斯年打了招呼,他的太太看著白朗笑了笑,說了句什麼。白朗聽不懂,祁斯年卻笑著應了,對他說:「夫人知道埃爾德的客人都是音樂家,她稱呼你為『年輕的Der Rosenkavalier』。」
白朗一愣,這個詞他總算聽懂了。歌劇《Der Rosenkavalier》,十七歲的伯爵正是以手中象徵愛情的玫瑰,以及比玫瑰還要出色的容貌獲取了美麗少女的芳心。
他立刻想起自己上來的時候手裡確確實實捧著一束玫瑰花。
白朗對那位夫人露出了笑容,湊到祁斯年耳邊說:「那你要幫我告訴她,謝謝這位美麗女士的誇獎。等下次再來到這裡,我一定會親自拜訪她的咖啡屋,為她獻上一首《玫瑰騎士》。」
祁斯年驚訝地眨了眨眼,說:「Maestro Bai,這麼紳士?我都沒有聽過你的《玫瑰騎士》。」
白朗想了想,仰起臉看他,無辜地說:「我也沒聽過你的啊。」
祁斯年看了他一眼,接著把白朗的話翻譯給那位夫人聽,果然,對方聽了之後露出了十分高興的笑容,也不管白朗聽不聽得懂,一個勁兒地對他說著話,還從手包里掏出一塊玫瑰糖送給白朗。
白朗只好收下了,禮貌地對她說謝謝。
最後他們在車站處告別這對即將去度假的老夫婦。女士指著白朗,問了祁斯年一句什麼。祁斯年聽後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什麼都沒說,只含笑搖了搖頭。
白朗一直看著祁斯年的臉,等那對夫婦在視野里消失不見,才好奇道:「她問你什麼了?」
祁斯年將手插進口袋,沉默了一會兒,說:「就是普通寒暄罷了。」
白朗有些不信,但也不能說什麼,只好小聲抱怨:「不會德語真不方便。」
祁斯年說:「你的英語已經足夠了。」
「可是我想像你一樣自由地與所有人交談。」白朗朝祁斯年看去,「首席,不如你教我德語吧?一句中文換一句德語,怎麼樣?」
哪知祁斯年居然搖了搖頭,說:「不怎麼樣。我的中文換你的德語,這可不公平。」
白朗愣了一愣,直到看到他嘴角揚起的笑意才反應過來他是在開玩笑。
「我學語言也很快的好吧。」白朗說,「當我的德語老師一定會很有成就感。」
祁斯年眼角彎了彎,語氣溫柔卻執拗:「那一首《玫瑰騎士》換一個德語老師,你考慮一下?」
「你怎麼還在惦記這個。」白朗覺得他的語氣里調笑的意味太濃,忍不住又臉紅了,喃喃道,「我看你中文好的很,根本不用學。」
作者有話說:
註:
[1]Der Rosenkavalier:就叫《玫瑰騎士》,理查·施特勞斯的一部歌劇。為了區分後面的曲目,分別用了德語和中文。裡面有一首圓舞曲,印象里柏林某次音樂會演奏過,當時曲目名為《玫瑰騎士圓舞曲》,我很喜歡。幾年前我確實曾經聽過獨奏的小提琴改編版本,然而現在卻搜不到了,就當做架空曲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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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地利、瑞士都是德語區。但他們的德語是有口音的,都不一樣。
這個後面我會專門說一下的。
這是小說,就……假設攻是個語言天才,啥口音的德語都會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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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兩位音樂家要離開薩爾茨堡了,微博照例放上我在這個地方拍的一些照片,都是在文中出現過的東西哦,感興趣可以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