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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9:25:29 作者: 妖妃兮
褚月見漫不經心地行至眾人的面前,漸變的粉白裙上自腰間掛垂著顆粒珍珠,似淺塘中盛開得最為嬌艷的粉荷。
「許久未見呀,小奴隸。」褚月見彎著明媚的月牙眼,嘴角蕩漾出淺顯的梨渦,顯得分外的無害。
奉時雪對於此稱呼,已經從最開始的厭惡轉變成了習慣,心中並未起多大的動盪。
一意孤行的驕縱殿下根本不會賜予人應有的尊嚴,她想要的是所有人都陷入泥潭苦苦掙扎,然後卑微求她。
那日的記憶觸不及防地又闖入他的腦海,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收緊。
當時她便是這樣的表情,無辜又帶著濃厚的惡意。
所有今日又是來者不善嗎?
奉時雪垂下眼睫,神情淡得似任何東西都無法引起他的注意,耳邊響起珠子碰撞出來的悅耳音,還有清脆的女聲。
「你可知昭州府差點被垣國侵占,前往赴任的府主慘遭滅門。」三分散漫七分不甚在意的聲音出自她口。
奉時雪抬起沉色的墨眸和她對視著,寂靜如水,世上再無俗世能入他的眼。
新任昭州府主如何死的,恐怕沒有誰比褚氏更加明白其中原委吧,奉時雪嘴角微露諷意。
褚月見比他矮,所以只能仰頭盯著他的眼看。
看見這般淡的目光,忽然讓她有一種衝動,想要撕破他的情緒,所以她帶著連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暴戾,抬起手。
褚月見施捨般伸手撫摸著他的臉,臉上帶著憐憫,眼神閃爍著興意正濃的惡意:「天下都說是因為褚氏推了祭師族,說這是天罰呢。」
手上微微用力,修剪圓潤的指甲在他的脖頸處劃出一道紅痕,冷白的膚色下這痕跡便顯得越漸的明顯了。
被劃破的脖頸帶著細微的疼痛,奉時雪的眉眼依舊未曾有波瀾,穩立在原地,清冷的眼神凝視著她臉上帶著的惡生生的表情。
「你說,世上真的有天罰嗎?」她明媚地揚著眉眼,語氣帶著困惑繼而道:「如果真有,本殿忽然就想要看看,天罰究竟是何等模樣。」
她像極了肆意妄為,神佛不懼的狂人。
「見過烙印嗎?」褚月見彎著眼忽然轉變了語氣,嘴角帶著淺顯的梨渦,一身漸變粉白荷衣裙隨著風動而綻開著。
在昭陽能被烙印之人都是流放罪臣,但他不是罪臣,所有從未被烙印過,被烙下奴印是現如今昭陽人視為最大的恥辱。
她想要在自己的身上留下印記。
奉時雪的目光隨著她這句話而轉變,翻滾濃稠的情緒,似殺意卻又不太像。
忽地他動手握住了垂在在脖頸處的白皙手腕,眸子猶帶著難以馴服的野性,有昭然若知的狠意。
「非罪不留印。」聲音帶著一股啞意。
褚月見做足了惡毒的姿態,前面任她如何暗自欺負挑釁奉時雪,他都不為之所動,卻因為這句話而轉變的眼神。
那眼神猶如古井幽深,似一潭水卻又仿佛俯瞰眾生般高不可攀,藏著無盡的寒意。
褚月見見到此般眼神,頓時有些憂心了,愁容染上心間。
他看起來反應有些大啊,若是等下知道了自己要刻印的位置,會不會反應更加劇烈呀。
思此褚月見便愈漸憂慮了,萬一在掙扎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他怎麼辦?
「無罪又如何?本殿說是有罪便有。」褚月見瞥了一眼被握紅的手腕,輕慢地揚著眼,嘴角掛著惡笑,用力地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來人,此人以下犯上,捆起來帶進地牢,本殿親自上刑。」
褚月見這次是有備而來的,身後跟著的都是武藝高強的侍衛,就是為了防止他反抗。
奉時雪目光含有殺意地掃去,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般的嘲意。
「哦,對啦。」褚月見眨著純淨的眼眸,那令他熟悉的笑意又露了出來。
接著他便看見著從那殷紅的唇中,緩緩吐出威脅的話:「你若是不想被印,那你妹妹可能就要代你受這份苦楚了。」
「哎,小姑娘留下了傷疤,以後該怎麼辦啊。」她狀似苦惱般地捂著額頭,眼中還含著輕慢。
褚月見戲弄般看著他欲要反抗,而抬起來的手垂了下去。
青銅色陳舊的鐐銬將他的雙手束縛著,然後再被一條緋紅的綢緞蒙住了眼,周遭都陷入了無邊的黑暗,這是束手就擒的放任。
哪怕已然如此了,奉時雪還是不顯絲毫的落魄,不似犯人,反而似那被打壓即將要破敗的神像,依舊存著應有的神性。
褚月見凝望他唯留下的下頜線,克己孤傲,渾身都是硬骨頭。
她忽然就想要看,這樣的人褪去這一身的傲氣,折下他的克己,應該會比任何人都還要帶感吧。
然,小命要緊。褚月見帶著遺憾將自己的視線收回來。
雖然現在看著他很好欺負的模樣,但以後狠起來時,可不是這般好欺負。
不沾染,不玷污,這是褚月見現如今的保命口訣。
公主殿是有在底下修葺地牢。
那地牢是前朝留下來的,是為謹防宮變而保命作用,但現如今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
長時間沒有用過的地牢,如今味道有些古怪,特別是在昏暗的燭火搖曳下,場景也顯得異常的悽厲恐怖森然。
空曠的地牢最中央,一身雪白透白的奉時雪雙目被紅綢遮住,雙手被鐵鏈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