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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9:22:38 作者: Klaelvira
燕名揚知道,這兩人就是沈醉的養父母。
」你倆快過來!」 大姐見燕名揚和燕庭沒繞開,連忙招呼。她臉上閃著興奮的厭惡,氣聲很尖,「就是他倆。」
燕名揚一向不喜歡張揚自己的特立獨行,這是個成本很高的做法。他面無表情地走到了對面,並不再多看那兩人一眼。
「他倆知道沈醉現在是大明星的事嗎?」 燕名揚狀若無意地問那個大姐。
「知道。」 大姐提起沈醉的養父母就一臉嫌惡,「還有那閒出屁的人去攛掇過他倆找沈醉要贍養費呢。不過他倆一提到沈小菟,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怕得要死。」
燕名揚隨意應了聲,大致能明白這些作惡人遭過報應後的恐懼心理。
他朝對面看了眼,燕庭還沒有走過來。
隔著條不算寬的泥路,燕名揚看見燕庭走到了那兩人面前。這一刻他是並不意外的,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個令人敬仰的父親,那個篤信法律、公正平等地看待每一個人的父親,這種感覺詭異而熟悉。
「過去的事已經發生了。」 燕庭的語氣莊重肅穆了很多,「以後,儘量好好做人吧。」
燕名揚站在泥路對面,歪著頭若有所思。
大姐把燕名揚和燕庭送到了村口。從村里出來後,兩人間仍舊沉默了很久。
「我記得你小時候還挺能說的,」 半晌,燕庭主動開口,「怎麼現在像個鋸嘴葫蘆。」
上山的路需要微低著頭,燕名揚盯著腳下,抿了抿嘴,「我以為你會比其他人更恨他們。」
燕庭輕描淡寫地笑了一聲,「他們是罪人,可他們已經受到了法律相應的制裁。」
「你還信仰法律嗎?」 燕名揚頓住腳步,轉過身問道。
潮熱的風從峰頂向下奔去,燕庭微白的鬢角被吹得抖了都。他眼神微動,有幾分渾濁。
他確實老了;無論他怎樣談吐得宜,他都確實已經老了。
「當然。」 燕庭說。
燕名揚仍舊盯著燕庭,像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十年前,當我拿起那把刀的時候,」 燕庭語氣平和,「不是拋棄法律,而是為了正義。」
「所以我也自願接受法律的制裁,因為我確實越俎代庖,觸犯了法律。」
「我知道,這是你一直不能原諒我的一點。」 燕庭淡然地看了燕名揚一眼。
「你跟我說,媽媽難產是一個意外。」 燕名揚的語氣微微發抖。他眼睛睜著一眨也不眨。
「這就像有些電影會分級,只適合部分群體一樣;」 談及此,燕庭毫不避諱,「你當時是個要高考的學生。知道真相對當時的你毫無好處,你不僅幫不了忙,還會毀了你自己。」
「可是我----」 燕名揚發紅的眼眶終於落下了一滴淚,他吼到一半還是剎住了,閉上眼面色難忍。
可是我還是做了無法挽回的事。
因為當時的我對真相一無所知。
燕名揚做了壞事----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可他從未接受過懲罰,更沒有被真正原諒。他甚至不敢直面給小菟造成的傷害。
燕庭伸出手,按了按燕名揚的肩,「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我為當年瞞著你的事道歉,可如果再來一次,我也只能瞞著你。」
燕名揚淺淺睜開眼,睫毛低垂,眼神疲憊蒼涼。
「對不起。」 他低著頭,嘴唇翕動,「我太懦弱了,竟然十年都不去看你。」
燕庭笑了笑,他又拍了拍燕名揚的肩,「你能夠來接我,本身就已經是一種成長了。我很欣慰。」
返回琦市的路上,燕名揚在想要不要把一切都坦白告訴燕庭。
以燕庭的博大胸襟,應該能寬恕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確實瞞不下去了。
投資人不認識自己旗下最當紅的男演員----這不是忙,是智障。
開到一半,燕名揚的手機響了。他這兩天大部分電話都不接,掃了眼發現竟是桑慄慄。
桑慄慄是個懂事的秘書,沒有十萬火急的事不會給燕名揚打電話。
燕名揚皺了皺眉。
「喂,怎麼了?」
「燕總不好了!」 電話那頭的桑慄慄語氣急促,「沈老師今天在片場高燒昏過去了!」
「什麼?!」 燕名揚眼睛倏地睜大,一腳剎車踩下去,連忙把車靠到能停的道上徐徐停下。
「沈老師今天剛殺青,直接在片場就昏了過去。」 桑慄慄語氣心疼,「他們拍戲的地方條件太艱苦,緊急派車送到附近省城的醫院。」
「醫院怎麼說?」 燕名揚按下砰砰跳著的心臟。
「主要是發高燒,這會兒還沒退呢。」 桑慄慄說,「另外就是長期營養不良、憂思過度,還低血糖。」
「總之身體虛得很,要好好靜養。」
「附近省城...」 燕名揚思索起了《左流》拍攝的具體地點。
「就是琦市!」 桑慄慄說。
掛完電話後。
「有什麼人生病了嗎?」 燕庭關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