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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9:22:38 作者: Klaelvira
「好。」 沈醉像是被氣笑了。他轉過身來,攥緊了拳頭,一字一句道,「你不信邪就試試,看你打不打得過我。」
沈醉冷著張臉,進浴室沖了個澡。他出來時,燕名揚已經不在這裡,大約是去對面了。
滾了也好。
省得在我面前礙眼。
沈醉一腔怒火沒消解完,回臥室關上燈後,輾轉反側睡不著覺。
門是虛掩著的。不知過了多久,沈醉隱約聽見腳步聲。
他連忙翻了個身,背對著門邊。清亮的月光灑在窗台,幽謐而寧靜。
一聲很輕的摩擦聲後,燕名揚輕輕推開了門。他已經換上浴袍,頸間是冰涼的水滴,想來是剛剛在對面洗過澡了。
沈醉頃刻閉上了眼。演一個睡著的人,其實是很難的,遠不止閉上眼那麼簡單。
他心裡咚咚敲著。
可屋裡再未響起走近的腳步聲。
燕名揚或許是倚在門邊站了會兒,沒上前便走了。
沈醉聽著燕名揚的腳步聲遠去,直至完全消失。他從床上坐起來,赤腳踮著走到門前,發現門已經被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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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看了一場校內的歌劇,想起來疫情之前三天兩頭往劇院跑的幸福生活(哭泣)
希望一切都趕快好起來。
第89章 第一個鏡頭
沈醉五指搭在冰涼的門把手上,自除夕起一直隱隱亢奮的血液漸趨平靜。
或許是下午睡得久,他現在並不怎麼困。
沈醉爬回床上。他對著手機屏想了想,搜索出《流蘇》。
近年來的電影行業,論藝術止步不前,但技術是突發猛進的。《流蘇》的海報和畫面,像蒙上了一層濾鏡,是記憶中當年的顏色。
沈醉始終記得,拍第一個鏡頭前他有些不自然的忐忑。他沒拍過電影,便不知道自己的臉落在攝像機里是什麼樣子。
夏儒森問沈醉,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念、卻再也見不到的人。
沈醉抓著被翻得起皮的劇本,神色發怔,默默點了點頭。
很少有人知道,《流蘇》的第一個鏡頭,是一條過的。
那也是沈醉在銀幕上的第一次亮相。拍攝時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了一音效卡。
在這之後,沈醉在夏儒森手下又演過很多場戲,也見過許多旁人演戲。夏儒森嚴苛得近乎偏執,一場戲在他手上過,往往要耗許久----少則幾十條多則上百條。
「你要永遠記住,你拍第一個鏡頭時的樣子。」 《流蘇》獲得銀雲獎那天,夏儒森上台前對尚未成年的沈醉說,「不論你將來演多少角色、跟多麼大牌的導演合作、有多少獎項光環加身,你要永遠記住它。」
「那是我入行這麼多年,最得意的一個鏡頭。但我期許,它只是你的開始。」
屋裡黑漆漆的,一小段美而簡樸的片頭過後,亮起皎潔的月色。
月光從電影中徐徐流出,靜謐地落在沈醉的床頭窗前。他凝視著屏幕里多年前的自己,暗夜裡那雙光影下空靈清亮的眸子,它流露出的哀傷,與如今想的是同一個人。
沈醉其實很少重溫《流蘇》。和許多年少成名的人一樣,他畏懼自己一生都無法超越從影的第一個鏡頭。
拍攝《流蘇》的時光,也是一段明媚萬方與黑暗無比交織的日子。已經改名的沈醉仍習慣於被稱呼「小菟」,總是管劉珩叫哥哥。
沈醉在他人眼中「風流成性」的美好形象,就是在那會兒萌芽的。當時的他與深沉的劉珩並不十分親近,反倒與大剌剌的同齡人丁寅更熟一些。他管劉珩叫哥哥,是出於一種純粹的、自己都尚未察覺的想法。
15歲時的沈醉,其實是很單純的,腦子裡沒有拍戲以外的事。
沈醉為人詬病的「狐媚」行徑,通通源於一個原罪:是劉珩的支持,才讓他得以出演《流蘇》。
後來在劉珩的主動下,顏狗沈醉很快就跟他在一起了。
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沈醉真的幻想自己能揮別黯淡的過去和糟糕的前任,滿懷希望地擁抱璀璨明日。
只是,事與願違。他總會難以克制地在心裡無數次模擬甩掉燕名揚的種種可能。
零點的鐘聲敲過,沈醉還沒睡。他墊著兩個枕頭靠在床上,心平氣和地看著爛熟於心的《流蘇》,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他不再抗拒,甚至有幾分怡然。
翌日是個陰天。
沈醉醒來時,沒見到陽光。他戳了下手機,已經八九點了。
屏幕上有一條燕名揚的未讀信息。沈醉撇撇嘴,一間屋子裡還發什麼微信。
他點進去一看,發現是燕名揚說自己今天要出門工作。
沈醉不想理他,自己爬起來洗漱完畢,吃了點健康早午餐。
接下來的幾天,也都是如此。
燕名揚八成是真的很忙,總是早出晚歸。說起來他「囚禁」了沈醉,實際上兩個人面都見不著。
沈醉心情好時會讀劇本,心情一般就打遊戲,心情很差便痛罵燕名揚。
有時他晚上睡得淺,朦朧中能察覺燕名揚回家後來了自己的臥室,似乎還幫自己掖過一次被子。
沈醉毫無波動。這種小恩小惠,才收買不了他。
正月初六後,各行各業結束假期。燕名揚也變得愈發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