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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9:22:38 作者: Klaelvira
    燕名揚低頭看了眼沈醉死死拽著他前襟的手。

    他靜靜地聽著沈醉說完,方才淡淡道,「你管這叫成熟?」

    「別胡鬧了。」

    燕名揚一把抓住沈醉纖細的手腕,用力拉了下來。

    沈醉手腕僵在空中。

    「是不是在你眼裡,我永遠都只有14歲?」 他仰頭看著燕名揚,有幾分脆弱的低落。

    燕名揚安撫地拍了下沈醉的肩。他身高肩闊,抬手的瞬間好似一個極具安全感的擁抱,「好了,聽話。」

    沈醉直直地盯著燕名揚,眼睛漸漸紅了。

    「你馬上就要去重慶拍戲。」 燕名揚說,「在外面要乖一點。」

    「如果有人欺負你----」

    沈醉忽然一把推開了燕名揚,力氣不小。

    「你不願意,」 沈醉摸了摸指甲尖,吸了吸微紅的鼻子,「沒關係。」

    沈醉逼視著燕名揚,七分賭氣三分狠意,「我自己去找別人。」

    燕名揚眉間一收,聲音厲了幾分,「沈醉!」

    沈醉卻十分決絕,話剛說完便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了。

    燕名揚在原地站了會兒,神色嚴肅且不悅,沒有追上去。

    直到沈醉嘭的一聲關上單元門,燕名揚才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燕總,回家嗎?」 司機小心翼翼問道。

    「嗯。」 燕名揚目光冷淡,像是在思索什麼。

    關於過去,小菟或許會想起很多美好的片段。可燕名揚腦海里下意識的回憶,永遠停留在那天下午。他狼狽不堪,倉皇逃離一個猝不及防的吻。

    後背上的線條開始作痛,像剛紋上去時那樣。燕名揚的額角一點一滴地冒出冷汗,這是心理作用。

    只有燕名揚自己清楚,真正意義上的騙局,是從他當年紋身後回去找小菟時開始的。

    他們在一起了,可燕名揚卻並沒認真在一起。他的謊言,越編越多、越扯越大。

    今天,沈醉提起了當年。

    這讓燕名揚再度生出他始終拒絕面對的強烈不安。

    車開過幾個路口,燕名揚面無表情地點開了手機通訊錄。

    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燕名揚電話打得沒有一絲猶豫。

    「餵。」 接通後,電話那頭的裴延語氣不善。

    「你們哪天去重慶。」 燕名揚問。

    裴延:「三天後。」

    「找個可靠的人,給沈醉當助理。」 燕名揚說。

    「沈醉不是有助理嗎?」 裴延莫名其妙,「而且這事應該是他經紀公司管吧。」

    「從你的公司里另找一個,」 燕名揚懶得解釋,「長相普通、做事老實的那種,最好是女的。」

    「.........」

    「找到後,把她聯繫方式給我。」 燕名揚神色平靜,「告訴她,務必全程跟著沈醉。」

    第28章 微信

    回家後,燕名揚沖了個揚湯止沸的冷水澡。

    他因無法自控感到惱火,對這樣的自己十分反感。

    顯而易見的是,沈醉很喜歡談戀愛。像季承宇所說的那樣,他擅長撩撥人心。

    燕名揚卻對愛情的把戲毫無興趣。

    在他看來,欲望是一種很低級的東西,愛更是幼稚可笑。

    燕名揚追求刺激和挑戰,最厭惡被人利用。他喜歡征服,要把一切牢牢抓在掌心。

    多年來,燕名揚近乎嚴苛地保持自律。

    他始終要求自己沒有軟肋。

    沖完澡,燕名揚頂著一頭垂著的濕發出來。他點開沈醉的對話框,斟酌許久才打上一句話:

    「在重慶好好拍戲。等你回來,我們再談。」

    額間未乾的水滴落了下來,在屏幕上擺爛地攤成一個一言難盡的形狀。

    燕名揚對著屏幕看了幾秒,鄭重地點擊了發送。

    沈醉第二天一早才看到這條微信。

    他昨晚心情不好,回家後早早就睡了。

    再談?

    沈醉翻了個白眼,刪掉了燕名揚的對話框。

    除了燕名揚,昨晚劉珩也給沈醉發了消息。

    劉珩:要去重慶了?

    沈小醉:嗯。後天。

    劉珩:你要季承宇的微信幹嘛。

    沈小醉:請他教我打遊戲。

    劉珩:...

    沈醉打了個哈欠,把手機扔到一旁,爬起來洗漱。

    接下來的幾天,沈醉都在複習《失溫》的劇本。他偷偷地覺得上次那個打不過去的遊戲有幾分意思,偶爾會口嫌體直地摸索一點點,笨拙得像小奶貓學走路。

    只是沒有季承宇,沈醉的過關速度極為緩慢,他永遠會在自以為快成功時收穫意想不到的死法。

    幾天下來,沈醉覺得,論可惡程度這破遊戲簡直跟燕名揚差不多。

    他一邊吐槽,一邊在收拾出門物品時把NS也丟進了行李箱。

    惡狠狠的。

    -

    《失溫》的外景戲四天後開拍,沈醉提前一天到了重慶,隨行的是安安。

    重慶的夏天,是一種教你做人的方式。沈醉已有很多年沒體會過令人絕望的悶熱,這讓他想起獨自拖著行李去琦市找母親的那個七月。

    當時那些笨重又不值錢的行李里,最多余的是一床奶奶親手縫的厚棉被,沈醉從小蓋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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