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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9:12:09 作者: 惜禾
    她背著沉甸甸的書包,走在朝霞中,走在夕陽里,走在大雨的傘下,坐在大雪的公車裡,這些是她對校園的回憶。

    跟著,就想到了穿著一身淡藍警服的梁燕。

    想到了執勤時很威風的寧放。

    她不由得後悔,如果當年像他們一樣卯足了勁學習,今天也不會一事無成。

    ...

    晚上虎子幾個在宿舍打遊戲,喊寧放一塊,寧放打小彈貝斯練出來的手速,只要玩一定贏,同事都願意跟著他,這種時候一口一個放哥,說明兒給他買飲料。

    寧放坐在電腦前沒動:「你們玩吧,我查點東西。」

    他的瀏覽器上開了很多網頁,全是關於運動員退役深造的資料,虎子過來?了眼,小聲問:「幫玫瑰看的啊?」

    「恩。」

    「你還挺關心她。」

    寧放避而不談,問他:「你覺得怎麼樣?」

    虎子說:「那當然好了,讀個運動教育之類的,出來還做和運動沾邊的工作,這口飯能吃到老。不過就是一開始會累點,得慢慢才能趕上別的同學。」

    寧放點點頭,若有所思。

    他第二天休息,起來後又給岳佳佳打了個電話,那頭人還沒醒呢,迷瞪著餵了聲。

    寧放看看表,這都幾點了?

    其實也才七點,但他作息規律慣了,而且從小到大,岳佳佳比他還規律,從來沒見她睡過懶覺。

    他受不了天天早起練功的人墮落成這樣,再這麼下去人得廢。

    岳佳佳揉著眼睛看來電顯示,又喂了一聲,不認識這個號碼。

    「我。」寧放沉聲道,「等著,我過去。」

    說完就掛了。

    小姑娘發了一會兒呆,嗖一下跳起來刷牙洗臉換衣服。

    這地方寧放來過一回而已,熟的跟自己家似的,他把車騎到地下室,有專門的摩托車位,不過車少,孤零零一輛紅色杜卡迪。

    寧放上樓的時候門是開著的,岳佳佳穿一條月白色連衣裙,溫婉立在門邊。寧放換鞋的時候低著頭,瞧見裙擺柔順地輕撫在她小腿肚上,她的皮膚像一塊緞子,滑不溜秋,讓裙擺在上面停不住。

    「在家抱窩呢?」寧放問。

    岳佳佳仰著頭,她特地開了玄關的燈,細細看他的眼睛,從裡頭看見的是寧放從小看寧璇的那種眼神。

    好像真是她親哥一樣。

    「你喝水麼?」她問。

    「喝。」

    她鑽進冰箱裡,冰箱幾乎是空的,費勁翻出一瓶冰水,寧放掃了眼,看見那口燒黑了的破鍋。

    「你可真成。」他哧了聲,「這幾天都吃什麼?」

    岳佳佳不說話,肚子先開始叫。

    也不知道怎麼的,他沒來她一點不覺得餓,他一來,她想吃慶豐包子。

    「面吃不吃?」

    「……家裡沒麵條。」

    寧放:「……」

    他又出去了一回,附近有家慶豐包子,來二兩包子,一碗小米粥,兩個小鹹菜。

    等餐的時候他有些走神,因為架子上那些得獎的照片和獎盃獎牌全被收了起來,見不著了。

    他知道,她心裡不痛快。

    他提著東西回來,岳佳佳一看,笑了:「你怎麼知道我想吃這個?」

    寧放瞥了她一眼:「隨便買的。」

    岳佳佳抱著碗蹲在茶几邊喝粥,捧著包子吃的香噴噴,裙子不講究地搭在地上,後腳跟有點紅,腳踝細細一圈。

    寧放靠在她身後的沙發上,就這麼等她吃飯。

    她沒扎頭髮,碎發全渾粥里了,他忍了忍,沒說話。

    等她吃飽了,寧放問她:「想好了嗎?」

    岳佳佳:「?」

    「以後想做點什麼?」

    她不想聊,尤其不想跟寧放聊這個話題。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

    第95章

    她想躲, 捧著外賣盒往廚房跑,寧放提前就摁住了,商量著:「咱倆聊聊?」

    他們很少這樣正式的聊天, 曾經的他們, 將一點一滴融入了生活中,僅有的幾次也是岳佳佳單方面挨訓,被數落了還特美滋滋, 就喜歡寧放管著她的樣子。

    她曾經不介意寧放看到她的缺點, 膽小、怕事,沒主見。

    但現在,她只希望寧放看到她體面的樣子。

    可現在, 可以說是她一生中最狼狽的時刻。

    「我仔細想過,你走到這一步, 我有很大責任。」寧放鬆開手,他剛才也就是攥了她一下, 皮膚立馬紅了。

    岳佳佳一愣,重新蹲回去, 蹲在沙發邊、寧放腳邊, 至下而上看著他。

    寧放微微低頭,他確定, 岳佳佳在隊員們面前肯定不是這樣的。他笑了一下, 指指沙發。

    她搖搖頭,髮絲沙沙作響, 就喜歡這麼蹲著, 幾天沒練功難受死了, 如果可以她簡直想劈個叉聽寧放說話。

    寧放默了默, 低語:「我確實有很大責任。」

    「哥,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我好像把你教壞了,眼裡容不得沙子。」

    岳佳佳:「……」

    確實,出事後各方面的態度和推諉是她決定要離開的原因。藝術體操於她來說是最乾淨的一件事,是憑努力和堅持拿成績的一件事。

    現在她心裡的淨土髒了。

    「以前,你學習不太好,那時我就愁,怕你以後沒書讀,正好聶青喜歡你,我就替你拿了注意,但我其實知道,你不太願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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