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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韶鈺也不是第一次送女兒上學，就算換一個地方上學的步驟也沒什麼區別。

    「小六兒把車送過來了，你過來看看。先熟悉熟悉，看看能不能蹬著車子走。別等到咱們早上去做生意了，你的車子騎不出去。」

    溫韶鈺瞅著那個車子，眼睛一亮，等他媽說完才出口反駁。

    「媽，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瞧不起我？我好歹也是你兒子，你多少要給我留一點臉面再說。這只是一輛自行車改裝的三輪車而已。有啥不能騎的？」

    溫韶鈺說著人已經騎到了車上，準備往前蹬，結果他發現這個車子他好像控制不了。

    「媽！你快讓開！」

    溫韶鈺不會剎車，腿也不夠長，直接把車撞在樹上，咣當一聲才停下來。

    他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我都不想說你。」

    換作以前溫老太太還會對兒子說一聲廢物，現在她覺得廢物放在兒子頭上都是侮辱廢物兩個字。

    溫韶鈺訕訕地說：「我再試試，多試兩次就好了。」

    「你知道這車多少錢不？還讓你試試？」溫老太太把兒子趕一邊兒去，自己騎上去練車子。

    雖然溫老太太已經有孫子還那麼大年紀，實際上她也才五十三歲。

    放在後面一二十年，這麼大年紀還特別年輕呢。

    溫老太太騎著車子繞了兩圈兒，覺得自己會了。

    「你看看這爐子好生不？」

    溫老太太自己會騎車子了，就讓兒子去看別的活兒。

    溫韶鈺湊過去說：「媽，這你可得相信我。燒爐子我是專業。之前我在農機站給人家打更的時候，屋子裡的爐子都是我自己生的。早上農機站的人來，屋子裡邊兒特別熱乎，都說我鍋爐燒的好。」

    溫老太太看著兒子那得意的模樣，只覺得胸口堵得慌。

    她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生了這麼個玩意。

    「先發麵，把面發了，明天早上才能蒸包子。」

    溫老太太家裡邊兒以前是有廚子的，家裡的廚子最擅長蒸饅頭，蒸包子，做麵食。她娘說她將來嫁了人，就要給夫家人做飯。若是什麼都不會做，傳出去會被人家笑話。

    也幸虧她小的時候跟著學了。

    後來家裡落敗，廚子也請不起了。她倒是把廚子的手藝都學會，一家人開始不適應也能熬過來。

    如今這門手藝還能讓她在這四九城裡，賺點小錢，養活自己。

    「韶鈺，你過來和面。」

    兒子不能什麼事情都不做。

    溫韶鈺特別聽話，老太太讓她往東，她絕不往西，老太太讓他和一百下面。他絕對不和九十九下。

    「行了，面放好了，先醒著。」

    溫韶鈺沒想到他媽早就已經把面發好了。

    「媽，你不是說明天早晨去賣嗎？今兒怎麼就開始蒸上了？」

    溫老太太拿出大蘿蔔開始做餡兒：「你明天就直接去蒸包子嗎？這餡兒是什麼味道的你都不知道，你就敢賣給人家吃？」

    「您這手藝隨便一蒸不就行了？」

    溫韶鈺也吃過不少人家的飯，雖然吃的不多，每次都吃那麼兩口，可是所有人家做的飯都沒有他媽做的好吃。

    「自己家做飯跟做生意是兩回事。自己家做飯稍微差一點兒也無所謂。若是做生意，咱們考慮的是回頭客，讓人家吃了一回，還想吃第二回 。」

    溫老太太還不忘趁機教育兒子：「你往後做生意也是這樣的，咱們賣衣服就要保證質量好。不能以次充好。」

    「這個你跟我說不著呀，衣服都是小渡給弄回來的。我倒是想進最好的衣服，可小渡要是弄回來的衣服質量不行。我難道還要罵他一頓嗎？」

    溫韶鈺發現他媽看他的眼神，轉過身就跑。

    他站在門口說：「媽，每個人教育孩子的方式是不一樣的，你喜歡打我，罵我。可我不喜歡打我兒子，罵我兒子呀。」

    溫老太太仔細回想，這麼多年，她兒子的確是沒罵過她孫子，相反她孫子還經常管著她兒子。

    她這個臉色頓時就變幻莫測。

    「媽，你聽見沒，外邊兒好像有人在唱歌。」

    溫韶鈺豎起耳朵往外邊兒聽，屁股就跟長了牙似的，怎麼都坐不住了。

    「媽，我出去看看，一會兒再回來。」

    話都還沒說完，人就已經不見了。

    溫老太太知道他這個兒子喜歡唱來唱去的。

    可惜他命不好。

    但凡他早生個幾年，他爸還活著的時候，家裡邊兒就能請起之前在戲班子裡的人回來教他。

    可惜前面幾年根本就沒人敢唱這個。

    倒是老一輩的人張口就能唱上幾句。也正因為如此，溫韶鈺才會唱。

    溫韶鈺到了外邊兒看見一個小年輕的騎著自行車，後邊兒放著一個大大的東西，像是錄音機。

    那人騎著車子就朝著前面的公園走去。

    溫韶鈺想了一下，也朝著公園跑過去。等他到地方果然看到那個小伙子，站在一塊兒空地上，周圍站著不少小年輕的。

    他們跟著錄音機里的歌一起唱著。

    溫韶鈺在旁邊兒看的滿臉羨慕。

    「同志，這是啥歌啊？還怪好聽的。」溫韶鈺沒忍住，走過去問人家。

    那個小年輕的說：「這是香城的大歌星唱的，特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