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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8:45:45 作者: 蘇覓禾
    現在她明白了,這些人一定跟孟雨過查的案子有關。他們的目的要麼是直截了當的,要麼是要威脅孟雨過,但既然沒有立刻在巷子裡結果她,一定是因為她還有利用價值。

    不管怎麼樣,需要有個人和孟雨過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並且報警。

    如果他們要挾孟雨過,他很可能關心則亂不敢報警,那麼處境就會更危險。

    現在能指望的就是駱泠。

    刀疤男眉頭緊皺,「嘖」了一聲,他們的目的也不是駱泠,又是個受了傷的,帶著麻煩。

    她努力抑制住聲音的顫抖,唇還是不受控地抖,盡了最大力氣才把聲音逼出來:「駱泠,《暮語》是什麼時候初演的?」

    她的手機鎖屏密碼,就是《暮語》初演的年月日。

    駱泠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她還跟自己說這個,看表情已經是嚇得魂不附體了。

    「駱泠,你記得嗎?你說話啊!」她用殘存的力氣喚著,但駱泠還是沒反應。

    刀疤男沒讓她再多說,讓人拿膠布貼上了她的嘴,只餘下「嗚嗚」的聲響,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作痛,所幸他們沒有太在意地上的手機。

    幾個打手模樣的人把她扔上旁邊停靠的麵包車,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作者有話說:

    差不多這幾章就會結束啦,最近變成早晚6點雙更,不知道小可愛們是不是都在養肥嗚嗚QAQ

    第77章

    夜色濃稠,天邊的星隱沒進深深的雲層里。

    地上癱坐著的女人,頭髮蓬亂,蓋住了大半張臉,眼神空洞,嘴裡喃喃自語:「報警...我要報警...」

    皙白的手上也有了淤青,她顫著手撿起地上的手機,屏幕已經全黑了,瘋狂地按開機鍵也沒有任何反應。

    「宋編劇...我...我會救你...」女人嘴裡混亂地說著,近乎魔怔的自言自語。

    忽然她像是魂魄重新回歸了軀體,匍匐在地上,朝天晴掉落的隨身包爬去,全然不顧腿上的傷,正拖出一條蜿蜒的血跡。

    幸而天晴的手機屏幕只是裂開了幾條紋,她顫抖著點亮屏幕,幾個字和數字盤出現——

    她設置了鎖屏密碼。

    駱泠現在的腦中一片混亂,什麼都想不起來,她只能閉上眼、深呼吸,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一邊祈禱自己能夠想起什麼有用的信息。

    混沌的腦海里,靈光乍現一般出現了一句話。

    「駱泠,《暮語》是什麼時候初演的?」

    她當時完全被恐懼支配了心智,根本無法去細想為什麼宋編劇要在那種情境下還問她這種問題,甚至覺得大概她已經神志不太清醒。

    原來不是這樣的。

    那是她給自己留的最後的訊號。

    2016年6月7日,據說這一天還是宋編劇和導演反覆溝通,堅持要選的日子。

    背後的原因她並不知曉,她只能孤注一擲,試一試!

    手指在剛才的惡戰中也裂開了縫,沁出的血珠在夜色里像血紅的花,她在屏幕上輸入——

    1,6,0,6,0,7。

    屏幕鎖順利解開!她舒了一口氣,這才忽然感覺到腿上的傷口密密地刺痛,針扎一樣。

    宋天晴的手機屏幕是和一個男子的合照,那男子有雙狹長好看的眼,把宋天晴攬在懷裡,下巴就這麼輕擱在她頭頂,表情十足地寵溺。

    猛地回憶起剛剛那群人的頭目和宋編劇的對話,似乎這件事和這個男人有密切關係。

    她不知道他叫做什麼名字,翻了宋天晴的通訊錄,大概她是怕手機掉了之後,會有人根據通訊錄的備註來聯繫親友,所以謹慎地都是全名。

    「先報警。」

    她撥通了110,和那邊的值班警察努力地把整個事件的情況複述了一遍,可卻發現自己提供不了什麼重要信息,那群人都戴著面罩,只有一閃而過的麵包車。

    車牌號是?駱泠自詡作為話劇演員,記憶力素來不錯。

    「江A16670。我應該沒記錯。」

    報完警後,她點開微信,微信另外設置了密碼,她試著同樣輸入剛才的鎖屏密碼,賭一賭。

    開了!

    點開幾個最近的聊天界面,她終於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頭像並不是真人,而是一個江湖俠客的頭像,被天晴笑著說「從18歲到現在沒換過」。

    她的手指一直在顫抖,撥通了語音對話。

    暗夜裡,聽筒里的「嘟」聲在耳中響了一陣,有人接起。

    *

    整棟寫字樓的燈都已熄滅,只有10樓雜誌社的某間辦公室,還亮著燈。

    男人接起電話,聽筒那頭傳來的卻不是熟悉的聲音,而是陌生女人顫抖、斷續的表達。

    「快,快點去救她......」

    說完,聽筒那邊沒了聲音。

    他握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下頜線緊繃著,眸間的冷意融入夜色,心臟被緊緊攫住。

    他手機里這時也收到一條新訊息。

    依然是彩信,一張照片,一句話。

    只一眼,他的心就不受控地抽痛起來。

    那雙水光瀲灩的杏核眼緊緊閉著,散落的發遮住了大半張臉,那張臉不久前還被他捧在手心,現在貼著冰冷的地面,沾了泥污。

    【一個人來。西祁山腳下,有人接。明天晚上7點,敢報警,你試試。】

    男人的拳頭重重地錘在牆上,拳頭沾滿了碎裂的牆灰,兩手交疊,指關節咔咔作響,眉宇間儘是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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