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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8:43:43 作者: 尹人歡
雖然在場大多數人也不知道當時事情經過是咋樣的。
但是聽說大庭廣眾之下一個被白南星卸了胳膊, 另一個還被他用針扎了幾下。
這麼丟人的事, 你兩就這麼算了?
眾人震驚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阮星河端著紅酒站在會廳另一邊,跟一旁的夥伴交談著,時不時看向白南星那邊的方向, 臉上掛著得體的淺笑, 眼裡卻沒什麼情緒。
齊二少和張大少會去找白南星麻煩是他的手筆。
本就是氣血方剛的年紀, 再加上這兩個人平時衝動易怒,情緒暴躁, 很容易被誘導。
他從沒有在這兩人面前說過什麼, 他只是約蔣北出來喝酒,把這幾天心中的苦悶全都說出來。
父親的暴躁,母親的猜忌,家裡人的審視和輕蔑, 對自己的茫然……這些以往從未在意過的東西像一塊越來越沉重的石頭,狠狠地壓在他心上,讓他喘不過氣。
蔣北是個心地單純的好人, 他也只是想為他出頭而已, 才會在自己一干好朋友面前把自己對白南星的不滿說出來。
三人成虎, 流言在這個過程中越來越離譜,傳到最後白南星在他們嘴裡成了「弒父欺弟的野蠻人。」
他們這個圈子的人本來就對白南星這個半路出家的天然有一種優越感,這樣以訛傳訛後,越發覺得這個人不可理喻,搬不得台面。
直到一次聚會上——
那個大家口口相傳的野蠻人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穿戴整齊,舉止大方,氣度非凡,清秀俊逸。
就算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場合,言行舉止也沒有半點的張皇無措,偶爾好奇地撥弄一下旁邊的小玩意兒,也是漫不經心的,沒有一點謹小慎微的感覺。
他們想像中那種劉姥姥進大觀園洋相百出的情景更是沒有。
看了一圈後,這個人就自顧自坐在角落的沙發,對所有人愛答不理。
臉上表情淡漠,仿佛不是別人看不起他,而是他看不起別人。
就這樣過去了幾分鐘後,有一些傢伙按捺不住,上去挑釁了……
阮星河承認他是有意挑撥白南星跟其他人的關係,但是一瞬間場面發展到大打出手的階段還是讓他嚇了一大跳。
一般人收到挑釁後,會第一時間衝上去把人胳膊給卸了嗎?
阮星河茫然。
給他也整不會了。
不過只要白南星跟他們的關係越來越僵,就越能體現出他在阮家的價值。
所以他當時假意地勸了一下和,唱紅臉扮可憐,話里話外把矛盾加深,推動事情繼續發酵下去。
沒想到幾個月沒注意,他們的關係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好了起來?
阮星河抿了抿唇,抓著高腳杯的手驟然縮緊,骨節發白。
這個人好像從來不在意這些。
不管他私底下做了什么小動作,他總是能夠以自己的方式解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上次老爺子的壽辰也一樣。
他以為白南星不會準備禮物,甚至可能連來都不來。
就在所有的阮家人都在嘲諷發難,明里暗裡都在說他不懂事的時候,這個人從一旁的小房間裡優哉游哉地走了出來,懶洋洋道。
「你們怎麼才來,我都睡了一覺了。」
之後又有人借禮物的事情挑事。
白南星滿不在乎道:「禮物啊,我已經給了啊,就之前,你們沒來的時候。」
上好的靈芝,還是他親手種植,採摘。
價值有,心意有。
挑不出半點錯處。
就連他的好朋友蔣北,前段時間也來勸他,說白南星其實就是性子率真了一點,不拘小節,人不壞,之前的事可能有些誤會。
還反過來勸他不要看不起他。
阮星河:「……」
大哥你閉嘴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段時間跟白南星那個長得好看的室友出去吃了幾頓飯,三言兩語就被哄騙地團團轉,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阮星河摩挲了一下胳膊,感覺脊背發涼,心裡陡然漫上一種恐慌感。
他挖空心思,處心積慮地想要維護住自己的一席之地。
牟然回頭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都已經被這個人奪走了。
最讓他不甘心的是,對方甚至壓根就不在意這些。
仿佛他苦苦求而不得的東西在這個人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阮星河木木地看著面前金碧輝煌的大廳,通體冰涼,感覺自己像是被關在什麼華美的牢籠里一樣,拴上銀聯,折掉羽翼,趁浪逐波,與世偃仰,沒有一點自我。
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還能怎麼辦……
白南星摸著自己的心,擰著眉,感覺了好久。
最終得出結論來,喜歡這種東西還真是飄忽不定,捉摸不透。
之前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又沒有了。
難道是因為大腦血清素水平降低,所以遏制了苯基乙胺和多巴胺的分泌?他想。
愛情激素是什麼他還是知道的。
學內分泌學到這裡的時候周圍同學一瞬間變得格外精神,瞌睡的不睡了,走神的不走了,一臉專注地聽著老師講。
白南星不理解他們這麼亢奮是為什麼。
反正他聽完覺得人類千百年來對愛情如此熱衷不是沒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