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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8:35:40 作者: 清風不解其意
    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了很久,直到阿姨都已經把桌子收拾乾淨了,明逾才輕輕問道:「回去嗎?」

    「再等等。」余沉雪用手支著下巴,烏黑的眼底因為微醺浸著點水光,道:「我不是很想動。」

    春季賽的奪冠,對於整個俱樂部來說是放鬆,對於余沉雪來說亦是。他其實很少會感覺到精神上的疲憊,就像是非要跟這個身體作對一般,除了沉睡的時間都在思考。

    但是很難得的,在自己的疾病好了以後,尤其是在經歷了這麼大的階段,他反倒是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點困頓,好像這一路都走得太急太趕,他一直緊繃著的弦也可以暫時緩緩。

    明逾便點點頭,也並沒有催他。

    兩人的位置往側方看去,便能夠發現對角房間裡面放著的冠軍獎盃。那是俱樂部的陳列室,剛剛創立的時候,余沉雪還理直氣壯地說要把裡面全部填滿。

    現在諾言也正在兌現,最起碼第一座獎盃拿到了。

    余沉雪往旁邊靠了靠,非常自然的將腦袋擱在明逾的肩膀上,問道:「逾哥,你覺得我們夏季賽應該怎麼打?」

    「不是說現在還不想動嗎?」明逾低垂眼睫。

    余沉雪一如既往的強詞奪理,笑道:「身體不想動,不代表腦子不想動。我就是這麼敬業,隨時隨地都想著怎麼帶領我們隊伍走得更遠!」

    明逾便也笑了起來,笑意輕輕的,但是在夜中卻格外清晰。

    「夏季賽前會有版本的更新,現在的套路不一定會適用。」他過了會還是接起了話,「具體方案還是要等著更新以後才能做決定。」

    「這倒也是。」余沉雪點頭道:「而且現在賽區大家都會打了,再這樣打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其實現在新版本已經曝光了不少東西,兩人拿起手機來聊了幾句,但畢竟這個時候其實余沉雪是在硬撐,聊著聊著,明逾便感覺到他的聲音很低,便主動接過了手機。

    余沉雪以為他是要看東西,便也沒有問。但彼此安靜沒有多時,濃重的困意便席捲而來,他靠著明逾的肩膀沉沉地睡了過去。

    也好在兩人是坐的沙發,只要明逾不動他就能睡得非常好。明逾便把手機關掉放在旁邊,垂下睫羽專心致志地注視他。

    余沉雪的呼吸輕微且綿長。

    但是湊得近了以後,依舊能夠感覺到很淡的橙花香氣。輕輕的呼吸便像是落在了耳邊似地,變得清晰且溫熱。

    明逾的手指也不自覺地輕微蜷縮,有點想去觸碰他的臉頰。

    但是靜默了許久,他最終沒有去動,也將腦袋回歸到原處,輕輕地吐了口氣。

    余沉雪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最後有記憶的時候還是在客廳的沙發,但是現在就已經睡在了自己的房間,衣服倒是穿得好好的,鞋子卻已經脫掉了,被子也蓋得很規整。

    坐在床上愣了會,他意識到應該是明逾把他帶回來的,但是怎麼帶的……靠抱的嗎?就自己這體重他應該抱起來很輕鬆吧?

    但偏偏余沉雪跟他相處這麼久,摸過手,靠過他的肩膀也擁抱過他,但就是沒有被他單獨抱起來過。要不然就是用背的,再不濟就是用抗的……想來逾哥應該也不會這樣?

    想到這裡,余沉雪的心跳不自覺快了幾分,起來以後先去洗澡換了套衣服,這才出門準備去找明逾。

    春季賽結束以後,夏季賽起碼還要兩個月才開始,選手們難得的假期也開始了,所以全都賴著沒有起床,所有的房門緊閉。

    明逾的房間門倒是開著,很顯然早就已經起來了。

    余沉雪便走下樓,果然看到明逾正在健身房裡面跑步,他已經快要結束了,渾身都掛著薄薄的汗水,察覺到余沉雪進來後便緩慢停下來。

    「今天不用訓練。」明逾問道:「你不用多睡會兒嗎?」

    余沉雪的目光在他掛滿汗珠的喉結上多停留了會,微微笑著「嗯」了聲,倒是沒有多說。

    明逾還得回去洗澡,余沉雪不慌不忙就在樓下等他,順便還去了趟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吃的。

    等明逾再次下來的時候,余沉雪都已經在餐桌邊坐好,也擺好了兩份早餐。他吃的是培根配烤吐司加牛奶,明逾這邊則是他常吃的水煮雞蛋和玉米。

    明逾在他的身邊落座,兩人安安靜靜地吃了會,才聽到余沉雪忽然問,「逾哥。」

    「你昨天晚上是怎麼把我弄回房間的。」

    明逾頓住,四周的氣氛突然就變得微妙起來。

    還能怎麼弄,就像是余沉雪猜測的那樣,把他抱回去的。余沉雪的確很輕,而且睡得很沉,原本他還想叫余沉雪起來洗個臉,最後卻也沒有忍心叫,只給他脫了鞋。

    但是……其實昨晚明逾還在余沉雪的床邊坐了會。

    別的什麼都沒有做,就只是坐著。甚至屋內連燈都沒有開,那時明逾的心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沉靜,什麼都不需要他去想,只要坐在余沉雪的身邊就好了。

    而此時余沉雪問起來,他忽的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浮現在腦海中的竟只有那段黑夜中的回憶,他就連自己都不知道坐了多久。

    「抱回去的。」明逾最後只道。

    余沉雪看到他的睫羽輕輕晃動了下,若有所思地湊近了幾分。明逾便別過頭來,有那麼剎那兩人幾乎都是都觸碰到彼此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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