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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8:22:32 作者: 弓長之章
    葉殊歪著頭,笑得無比溫柔,「為什麼?」

    顧珩的語氣里儘是篤定,「因為我已經帶你見識過世間最好的愛情是什麼樣的。」

    兩個人的視線在雪花中碰撞,心照不宣。

    空氣都變得溫存了起來。

    「爸爸,」前面久久不動,諾諾不由得推了推顧珩,「我都沒有腳印能踩了啦。」

    「知道啦小公主,」顧珩看了眼諾諾,又看葉殊,「我們永遠是對方的唯一。」

    如果喜歡有味道,那麼和愛的人慢悠悠的在雪地里踩著腳印揮霍時間,應該是特級的甜。

    葉殊對時期的東方朔很感興趣,來了德市,本來想去東方朔的墓地走一圈看一看,不過第二天一早,葉殊就被沈教授的電話吵醒了,他們只能中斷在德市的行程,匆匆回了京。

    第245章 往事不堪回首

    推開仁安醫院14樓27病房門的時候,葉殊的手都是抖的。

    顧珩看了她一眼,抓著她的手握得牢牢的,「別緊張。」

    葉殊使勁深呼吸兩口氣,給自己打氣,「好,不緊張。」

    不就是葉斕醒了嗎,不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葉斕嗎,沒什麼大不了的。時至今日,她和葉斕曾經的恩恩怨怨都一筆勾銷了,在八年前車禍的一瞬間葉斕下意識護住她的時候,她就願意拋下所有成見,好好當一個孝順的女兒了。

    這也是外婆的心愿。

    葉殊調整好心態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頭喜極而泣的沈教授,以及還在床上躺著不能自由活動,但清醒過來的葉斕。

    葉殊眼角有些酸澀,就差了一個月,外婆如果能看到葉斕醒過來該多好。

    被顧珩抱在懷裡的諾諾眨巴著好奇的大眼睛看著葉斕,雖然心裡有點害怕,但之前來過,知道這是她外婆,所以仍舊乖乖巧巧的喊了一聲,「外婆。」

    「外婆?」葉斕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沈勒身上,根本沒注意病房裡剛剛進來的三個人,她聽到這聲陌生的稱呼,詫異又有點艱難的轉動了一下腦袋,看向床尾站著的顧珩和他抱著的諾諾,「你喊我外婆?」

    葉殊一愣,反應過來葉斕出車禍的時候還沒有諾諾,不認識她正常,葉斕也沒見過顧珩,不認識也正常,她這麼想著,趕緊上前走了兩步,眼見著葉斕還很虛弱,但精神狀態卻很好,葉殊不由得解釋了一句,「諾諾是我女兒,是您外孫女。」

    葉斕定定的看了葉殊好幾眼,突然慌亂的伸手去抓旁邊的沈勒,眼神都是無措的迷茫,「師哥,她是誰?」

    沈勒也是一驚,他錯愕的去看葉殊,正和葉殊投過來的視線撞到一起。沈勒抿著唇,緩了緩心神,回頭拍著葉斕使勁抓著他手腕的手,指著葉殊輕聲問,「你不認識她?」

    葉斕怔愣著搖頭,眼底的陌生顯而易見,她剛醒來沒多久,腦子不那麼好使,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驀地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說:「我結婚了?我還有孩子?師哥,我沒有嫁給你嗎?我怎麼會嫁給別人呢?」

    沈勒聽著她脫口而出的話,嘴角突然浮起了一抹笑,有欣慰,有感動,還有失落,不過這些情緒維持的時間都不長,他快速的理了理現在的思緒。葉斕從醒來就一直跟他聊以前的事,從來沒提及過鍾墨白出現之後發生的事,眼下看來,她連葉殊是誰都不知道,這是不是說明她自動的把生命里最痛苦的那段回憶給刪去了呢?

    畢竟往事不堪回首,就連提起都是折磨。

    那段經過忘掉也好,可是這樣一來,他要怎麼解釋葉殊的存在?

    「師哥,」長時間得不到沈勒的回應,葉斕的心悸更重,「她到底是誰?」

    葉殊比沈勒更快的反應過來,她偏過頭將亂七八糟各種糅合在一起的複雜感覺摒棄,然後調整好面部表情,回頭對著葉斕笑笑,「是這樣,我是您母親雲橫收養的孩子,我喊她一聲外婆,然後,理所應當的,我的女兒也該喊您一聲外婆。」

    顧珩聽到心裡只覺得一陣淒涼,他單手攬過葉殊的肩膀,摩挲了下她的手臂,無聲的給她安慰。

    「原來是這樣,」葉斕緊繃的臉柔和很多,她稍微鬆了口氣,又問沈勒,「我爸媽呢?我媽收養的孩子都這麼大了,師哥,我躺了多久了?我爸媽怎麼不來看我?」

    葉殊鼻尖的酸楚壓不住,眼眶突然就浮現出了淚光。葉斕真的不記得她了,她連喊一聲『媽』的機會都沒有了。

    沈勒快速的看了葉殊一眼,不知道該怎麼給葉斕解釋這一切。葉殊抽了抽鼻子,上前走了兩步,儘量波瀾不驚的開口,「您當年出了意外,躺了三十年,中間發生的事都不清楚,外公外婆已經去世了,他們如今都七十多歲了。」

    「啊!」葉斕抱著腦袋尖叫不止,「師哥,我爸媽都沒了嗎?我不是才二十六歲嗎,怎麼就過了三十年了,鏡子,快給我鏡子,趕快給我。」

    「別怕別怕,」沈勒怕她太激動,趕緊拿開她狠砸自己腦袋的手,一個勁的勸說著,「都過去了,全都是過去式了,你能醒過來就很好了,我們好好養著身體,其他的先別管好不好?」

    葉斕的眼淚洶湧而至,聲音里滿是委屈,「可是我爸媽沒有了。」

    葉殊別過臉去擦了擦自己的淚。

    沈勒想到剛去世一個月的老師,不由得哽咽,「老師活著的時候過得挺好的,殊殊很孝順,陪了老師三十年,你別內疚了,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什麼都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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