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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8:22:32 作者: 弓長之章
    他們也曾那麼幸福過的,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他懊惱,即便知道她有別的男人,即便知道自己沒那麼重要,可他還是犯賤,做不到忘掉她去找別人。

    刻在骨子裡的愛她的烙印,除非將骨頭剔掉,否則怎麼忘得掉。

    「罷了,」眼見顧珩已經是無可救藥了,陸庭陌便不再繼續那個話題,只說,「我們喝酒,隨你怎么喝,我都陪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沼澤,誰也拉不住他想往下跳的心。

    當淮安回來說大嫂在包間喝的爛醉如泥的時候,顧珩翻身跌下沙發,還是踉蹌著跟著淮安跑到了葉殊的房間。

    酒瓶擺了一桌,葉殊背對他們躺著,沒什麼酒量的唐寧嘉已經抱著桌腿說胡話了。

    顧珩深吸口氣,俯身將葉殊抱了起來,走開兩步回頭看著唐寧嘉,又說:「送他回去,別假手他人,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唯你們兩個是問。」

    顧珩走了,剩下淮安和陸庭陌看著抱著桌子腿嗷嗷罵著「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的唐寧嘉,面面相覷。

    「不不,」淮安看出陸庭陌眼神中的意思,連連擺手,「我有女朋友的,讓她知道我那個什麼,碰別的女人,我他媽跪鍵盤跪榴槤都不好使的。」

    陸庭陌雖然自己一身酒氣,可是看著爛醉如泥的唐寧嘉,還是嫌棄的直皺眉頭,他想將她提起來,可是她死命抱著桌子腿不放,嘴裡還念念有詞,「顧珩你個王八蛋,跟程屹一樣的混蛋。」

    「咦,」陸庭陌咧著嘴嫌棄的恨不能將她甩出去,這邋裡邋遢的女人,髒死了。

    顧珩叫來代駕開著自己的車往陵水莊園走。

    車子的顛簸讓葉殊的胃尤其不舒服,她翻過身乾嘔一聲,迷糊中醒了過來。

    車子還在行駛中,她感覺到抓在自己手腕處的灼熱的雙手,頭腦有一瞬間的清醒,慢動作般抬起頭來,就和顧珩藏滿了悲楚的眼睛對了個正著。

    只有幾秒鐘的對視,但每一瞬間好像都被無限的延長,延長到醉意朦朧的她在他的眼裡清楚的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樣。

    霎時間百般苦澀湧入了胸臆,她措手不及,車內濃濃的烈酒的熏意熏紅了她的眼眶......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她將心底的冷硬和盔甲盡數收起,全面袒露著自己的軟弱和痛楚,可是沒有辦法,她依然要一個人面對以後的一切。雖然她隱隱預知到這條路上會有陷阱,可是她還是頭腦發熱一腳踏了上去,結果不出所料,又落了個遍體鱗傷。

    如今,她的那些硬殼又都回來了。

    「放手!」葉殊緊閉雙眼,冷冷的掙開他的束縛,她使勁揉捏著刺痛的太陽穴,朝著前方的司機開口,「停車,我要下車。」

    「這,」司機詫異的回頭看了顧珩一眼,不知道要不要停。

    顧珩嘆了口氣,聲音低緩了許多,「我送你回家。」

    「不用,」葉殊冷冷拒絕,再次看向司機,「停車。」

    司機從後視鏡看著後面的情況,顧珩在強壓著心底的情緒,但是葉殊已經瀕臨暴走狀態了。

    司機繼續朝前開著,葉殊咬著牙伸手去摁開車門的門鎖開關,顧珩驚出一身冷汗,驚慌失措的將她拉了過來,「你瘋了嗎,命都不要了嗎?」

    她面無表情,仍是那句話,「我說我要下車。」

    司機不敢再遲疑,趕緊找了能停車的位置將車停下。

    葉殊推開車門,踉蹌的下了車,不管不顧的朝前走著。

    凌晨四點多,路上空蕩蕩的,天還沒亮,是一種氤氳的灰白色,風也漸漸冷了一些,打在只穿著薄薄的吊帶棉麻裙子的葉殊身上,起了一身細小的疙瘩。

    顧珩快走兩步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葉殊抖掉,快步走開,「不要跟著我。」

    顧珩頭疼的眉心直蹙,「你要去哪兒?」

    「不用你管。」她的手機還緊緊攥在手裡,葉殊頭暈眼花,試了好幾次才將電話打出去。

    「萌萌,是我,把公司的鑰匙拿來,對,我在,在公司附近,不用管我,來給我送鑰匙,」頭有些刺痛,刺的她險些站立不住,趴在垃圾桶處乾嘔了幾聲,顧珩趕緊過來給她拍背,被她毫不留情的甩掉,對面萌萌的電話還沒掛,葉殊又補了一句,「趕緊過來。」

    萌萌慌裡慌張趕到公司的時候,就看到葉殊坐在台階上將臉埋在手臂里看不出表情,黑色的西裝外套落在她身後,而顧珩,站在不遠處一瞬不瞬的盯著葉殊,臉上的表情近乎麻木。

    萌萌嚇了一跳,趕緊將自己的小外套脫下搭在葉殊身上,葉殊清醒過來,抬頭看她,萌萌才看到她的眼又紅又腫,神情都有些呆滯。

    昨天明明還好好的,這才過了幾個小時,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葉殊任由萌萌扶著往公司里走,顧珩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沒有跟上去,只在原地站著,一動也不動。

    到了自己的休息室,葉殊躺在沙發上,背對著擺擺手讓萌萌回去休息,「不要管我了,我沒事。」

    她知道寧嘉會安然無恙,她這會太累了,只想睡覺。可是燕樓她不敢回,外婆和諾諾看到她的樣子會傷心,陵水莊園她不願意回,那裡還有顧珩的味道,輕易散不掉了。

    公司成了她唯一的避風港。

    萌萌沒敢問什麼,將毯子蓋在她身上,然後在公司里獨屬於葉殊的衣帽間給她拿了一身衣服和鞋子上來,她穿的拖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掉了一隻,看起來狼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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