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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8:22:32 作者: 弓長之章
    真好,她還有媽媽。

    雖然她的媽媽不喜歡她,也沒法說話沒法看她,可是她的媽媽還活著。

    她還是一個有媽媽的小孩,這就夠了。

    沈教授拉著葉斕的手抽抽噎噎的說著什麼,葉殊耳中嗡嗡一片,她轉身踉蹌的朝外走,寒恕不放心跟著她走了兩步,葉殊回過頭來看他,真心實意的感謝,「謝謝你寒醫生,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寒恕沒再跟著。

    到了樓下,暖風一陣陣撲面而來,風乾了她臉上的淚,葉殊噓口氣,伸手給自己僵硬的嘴角扯出一抹笑來,給唐寧嘉打了個電話。

    直到快掛斷,那邊才惺忪的接起,帶著將醒未醒之時特有的朦朧和沙啞,「餵?」唐寧嘉眯著眼慢慢適應黑夜裡的手機光亮,看了眼時間和通話的人,狐疑的擰眉,「殊殊,三點多了,你怎麼這會打來電話?」

    她班長已經退化的這麼厲害了嗎,這會就完事了?

    葉殊聲音清冷又低沉,「諾諾睡了嗎?」她突然特別想念女兒。

    「你怎麼了?」唐寧嘉聽出她聲音不對勁,一下子就醒了個徹底,「諾諾睡熟了。」

    「出來陪我喝酒吧。」

    唐寧嘉匆匆趕到酒吧包間的時候,葉殊已經灌了兩瓶啤酒,唐寧嘉嚇了一跳,劈手奪過她手中的酒瓶,怒氣沖沖的開口,「顧珩欺負你了嗎?王八蛋,我去找他拼命!」

    唐寧嘉什麼緣由也不問,不分青紅皂白地拎著酒瓶子就往外走,葉殊看著她護犢子的樣子,呵呵笑了,笑裡帶著哭腔,「寧嘉,我心裡有點難受。」

    唐寧嘉扔了酒瓶子回頭抱著葉殊心疼的要命,像葉殊這樣性格的人,要是說出難受的話,那就真是難受到極點了。

    唐寧嘉明顯感覺自己肩膀處瞬間濕了一片,她仔細回想著今晚殊殊可能發生的事,明明十二點多她打電話的時候兩個人還好的很,這才過了多久。

    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福由心至的突然想到什麼,「是因為那盒保險套嗎?」唐寧嘉著急起身,「我去替你解釋。」

    「不用了,」葉殊拉了她一下,又開了另一瓶啤酒,咕咚灌了幾口,才笑著說,「我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我和他,這段時間以來,其實都在自欺欺人而已。」

    葉殊的聲音斷斷續續,「我們說八年前的事閉口不談既往不咎,其實,只是自欺欺人的將過去的記憶塵封了,在粉飾太平而已。過往的一點一滴總有冒頭的時候,不是說一句過去,就能真的過去,那是一道還沒結痂的疤,輕輕一碰,就能鮮血淋漓。」

    「你看,」葉殊笑著看向唐寧嘉,笑的諷刺,「當年的我不相信他,現在的他,也不相信我,他今晚的表現也讓我明白,其實當年的那道坎,我也沒能過去。」

    「就這樣吧,」葉殊將半瓶啤酒一飲而盡,「他能死心,我也能死心。」

    唐寧嘉欲言又止,葉殊擺擺手,「陪我喝酒,其他都不要提。」

    淮安喝到中途去上衛生間,回去的時候發現一個包間的門半開著,他無意往裡瞥了一眼,瞬間呆愣在原地,反應過來之後,撒腳丫子就往自己房間跑。

    淮安跑的氣喘吁吁也顧不上吁口氣,著急的指著前面,「大,大哥,我看到大嫂和唐寧嘉在前面的包間,喝的爛醉如泥。」

    第109章 不如去陰曹地府

    顧珩將陸庭陌和淮安喊出來喝酒,卻一句話不說,度數又高又烈的酒一杯接一杯不要命的灌,大有把自己喝死的架勢,陸庭陌看在眼裡,不免心有餘悸。

    「你別悶不吭聲亂喝一通,有什麼事你好歹說一聲,」看到顧珩又一杯酒下肚,繼續給自己倒滿,陸庭陌再看不下去,將酒杯移到了旁邊。

    顧珩眯著醉眼偏過頭去看他一眼,搖了搖頭,什麼也不想說。

    說什麼呢,說自己一腔熱血被那一盒只剩兩個的保險套澆的從心頭冷到腳底嗎?他連安慰自己的藉口都找不到,他沒法告訴自己那可能是別人不小心放到那的,畢竟是葉殊提醒他去拿的,她是知道的。

    一整盒,用到只剩兩個,呵,顧珩抬手撐在額頭,覺得無比的挫敗。他可以告訴自己那是在分手的八年之間發生的,他沒資格要求她為自己守身如玉,可是他的心裡還是過不去。

    他愛她,愛到除了她不願意碰任何女人,可是她不是,她到底還是沒有那麼愛自己,他並不是唯一。

    顧珩仰躺在沙發上,覺得心裡被千萬隻螞蟻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噬著,疼的說不出話來。

    陸庭陌看他的樣子,無奈的搖頭,「要不你就換個人,在一個人身上連栽了十年的跟頭,還嫌不夠嗎?」

    「做不到!」顧珩怔忡的望著頭頂流光溢彩的燈,頭暈目眩之際,十年來的點點滴滴都沖入了腦海,過往的一幕幕像電影片段一樣,在眼前不斷的閃現:

    C大百年校慶上,她抬頭的那一瞬間,他的心狂跳不停,他告訴自己,他要娶她為妻,一言為定;

    當年拍《方殊傳》,外婆突然來橫店探班,措手不及的她紅著臉將他趕出房間,好一通兵荒馬亂,卻在晚上他孤枕難眠的時候,趁著外婆睡熟,悄悄的溜出房間去找他,說沒有你我睡不著,等第二天天不亮,再偷偷的溜回去,瞞天過海;

    那年她生日,他私底下找楊導請了兩天假,帶她回京市看外婆,然後帶她回家見了自己父母,他媽給她塞了一個特別硬的紅包,過後她打開,裡面都是銀行卡,她嚇了一跳,說不能要,他說怕什麼,都是老公的私房錢,媳婦拿著才是正經。晚上她住在燕樓,他抱著她成了習慣,睡不著開車到了燕樓樓下,她心有靈犀的開窗朝下看,然後像個歡快的小兔子一樣跑下樓撲到他懷裡。他環抱她,曖昧的說在車裡試試吧,她咬他耳朵,說等你什麼時候不這麼沒臉沒皮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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