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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8:22:32 作者: 弓長之章
男人西裝革履額外精神,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他們沒有隔著玻璃通過電話聯繫,而是在看守人員的監管之下坐在長桌對面。
薔薇激動的去抓男人的手,卻撲了個空,「我都是被逼的,不是我自己想做的,你是來救我的是嗎?」
男人沉默良久,才在薔薇期待的目光下開口,「薔薇,我要移民了。」
薔薇目光凝滯,慌張的拽他,「那我怎麼辦,你答應過我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
男人甩開她的手,薄唇開合之間,讓薔薇多年的信念盡數土崩瓦解。
原來,八年前女企業家的公司出了醜聞,急需洗白,女企業家便帶兒子到了貧困地區做慈善,力圖扭轉負面新聞纏身的局面。
女企業家一直在找一個萬無一失的脫身機會,而過分漂亮又沒有背景且對她兒子心生愛慕的薔薇成了她的不二人選。
村長的兒子喜歡薔薇多年,可是如果沒有女企業家的指使,村長不敢逼薔薇做那樣的事。女企業家太明白一個懵懂的姑娘想見到心中那抹白月光的心,薔薇一定會就範。而這一把柄,被富二代利用,讓薔薇越陷越深,而此時那抹白月光出現,再對薔薇呵護備至,就更讓薔薇陷在那抹柔情中無法自拔。為了不讓喜歡的人發現自己的不堪,薔薇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最後,女企業家讓心腹利用這一把柄威脅薔薇,成功將錢財套出,幫自己脫身。
原來到頭來,都是錯的,一開始就錯了。這個騙局蓄謀已久,她從痴迷看他的第一眼,她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心甘情願的上了斷頭台。
薔薇笑的淚流滿面,她情緒起伏不大,只是緩緩起身往裡走,她告訴自己沒關係,她才二十多歲,她能爭取有期徒刑,她還有爸媽,她還能活下去。
「薔薇,」身後的男人喊住她,「我還是想告訴你,你父親在你大三那年去世了,你的母親後來翻山越嶺想去找你,體力不濟從山上滾下,找到的時候已經死去多時了。」
薔薇的腳步頓住,眼裡染上了嗜血的猩紅,她回頭衝到男人面前,揪著他的衣領哭的歇斯底里,「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為什麼?你就這麼希望我死是嗎?你從開始就騙我,出賣我的身體,出賣我的一切,又把我送到這裡變成一輩子的囚徒。可是還不夠,為了永絕後患,你非要讓我死是嗎?剛剛我想通了,我無法在這裡存活,我還有家,我好好表現,把無期變成有期,我還能回到我的小山村做我的井底之蛙去見我爸媽。可是你現在告訴我他們早就死了,我每年都看到的摁了他們手印的書信都是假的,你他媽告訴我還有什麼是真的。我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值得你這麼對我,我只是想從山裡走出來,好好活著,這到底有什麼錯,你告訴我!」
薔薇情緒太過激動,旁邊的看守人員上前扯開她,薔薇的下唇都被咬破,嘴角鮮血淋漓,一如她千瘡百孔的心。
第二天,有獄友從旁人口中聽說了薔薇的故事,看著望著天空發呆的薔薇,只說了一句話,「在極端貧窮的環境裡,長得太美,是一種罪。」
趁著放風,有人過來安慰薔薇,薔薇回頭沖她笑笑,看不出心底的情緒和波瀾,「你看過《楚門的世界》嗎?我和楚門一樣,都生活在無所不在的騙局之中,不同的是,楚門逃離了那個世界,而我,跑不動了。」
話音剛消,天空飛過一群鳥兒,薔薇怔愣的望著,呢喃出聲,「真羨慕你們啊。」
獄友突然覺得她不太對勁,剛想說什麼,就見薔薇一頭撞向了高高的紅牆。
噴薄而出的血徹底模糊了她的視線,天空中被驚飛的鳥兒都變成了猩紅色。她嘴角帶著笑,朝天空抓著什麼……
第30章 她在喧囂之外
哽咽和抽泣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陷入電影結尾的深深悲傷中無法自拔。
好在導演很有人性,在電影片尾放出了歡樂的拍攝花絮來沖淡這種傷情別緒。
電影中的『欲』貫徹始終,但是導演很有技巧和分寸,絲毫不會讓觀眾有『色』的感覺。甚至全片只有一處未成的吻戲,還只是薔薇小心翼翼的去偷親白月光的臉頰,在他發現看過來之時面紅耳赤逃開的畫面。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花絮里傳來笑聲,是導演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對著飾演村長兒子的演員講解該如何演好和葉殊的對手戲。男演員並非第一次演戲,也很是有些經驗,但每次和葉殊對戲就是無法集中精力正常發揮,甚至還犯一些低級錯誤,惹得圍觀群眾鬨笑出聲。
男演員臉更紅了一些,忍不住抬頭去看葉殊,卻發現穿著被雨水淋過的寬大校服的葉殊,雙臂抱胸倚在門框處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眼神迷離,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任憑屋內再喧囂,她在喧囂之外。
顧其琛的中德混血在顧珩身上表現太少,只有他情緒深重時,才會在驟變的眸色中看出些許不同。一如現在,他看著屏幕花絮里所有人都在鬨笑,唯有葉殊臉上寫滿了『生人勿近』,他的眼神逐漸深邃。
顧珩知道葉殊望著屋外的大雨在想什麼,即便他們分開八年,即便他不了解花絮拍攝當時的前因後果,可他知道的,她在想他。
所有導演似乎都有同一個習慣,戲開拍先拍男女主親密戲,美其名曰用最快捷迅速的方式拉進雙方距離,消除隔閡和心理障礙,以防本該流暢自然的感情戲拍的淡漠疏離,看起來又尬又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