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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8:03:07 作者: 墜珠葡萄
「我說呢,下午好好的捐贈會你幹嘛不去,非得讓我出席,原來是在這金屋藏嬌。」
陸星寒蹭了蹭鼻子,嫌她囉嗦,「等下我送她去朋友家裡,下午原本她要作陪帶領導短游上海,但我給她找了個專業導遊替她,把人給替出來。晚上你要是有空,就上我家來吃飯,我們三個一起吃晚飯。」
孟董很有自覺地說:「不了,我下了班晚上有普拉提課,練完都幾點了,你們吃你們的,一起吃飯的事周末再說。」
想起來什麼,「哎呀,我在專櫃訂的包好像今天有幾個到貨,我讓人直接送到你這,讓酒酒先挑吧?」
陸星寒好笑地說:「你怎麼每回都送包?除了包就不能送點別的?」
孟董嗔他一眼:「你懂什麼,我們女人會嫌包多?」而後又覺沒誠意似的,「你這回要是沒搞砸,我可以送股權給你們。」
陸星寒虎軀一震,連連擺手,「別,千萬別,您還是好好當您的董事長,我還想多瀟灑幾年。」
陳詩酒從樓上下來,正好看見他撥手的速度像高速電風扇一樣,好笑地問他:「幹嘛呢你?」
陸星寒尷尬地把手垂了下來,一臉正經:「今天給你當司機,提前練轉方向盤的手感。」
陳詩酒:「……」
孟董快笑死了,看著兩個年輕人並肩出門,低頭對喬巴說:「家裡熱鬧吧?很久沒這麼熱鬧了。」
又自言自語地說了句:「熱鬧點好啊!」
***
上了車,陸星寒脫掉西裝外套丟到陳詩酒身上,陳詩酒知道這人是故意的。
襯衫的扣子被解開,露出一寸結實的蜜色皮膚,性感的喉結滾了滾,清冽的柑橘調冷香瀰漫在車廂里。
有點奇怪,冷白皮的人,在車頂暈黃的光線投射下,蜜色皮膚的他除了更有男人味,竟還有一絲絲熟欲的味道,比之冷白皮的清冷少年氣更令人傾心。
認識他,原來已經是8年前的事了。
2014年初的那個雪地,至今留有他的氣息,她第一次意識到,雪原來也是有氣味的。
好幾次去那棵樹下,腦中會盤旋著的一種揮散不去的氣息,她嗅到的雪,原來味道與他身上的清冽柑橘調香味是一致的。
車子駛出地庫,天光雲影都透徹了起來,陳詩酒從頭頂的後視鏡里瞟了一眼身邊的人,被他當場抓包。
陸星寒挑高了一隻眉毛問她:「幹嘛偷看我?光明正大看嘛,我又不收費。」
陳詩酒迅雷速度收回眼神,假裝對著鏡子補口紅,「歲數大了,外表成熟,內心依舊幼稚啊陸總。不對,現在應該叫陸董了。」
陸星寒有點苦惱,煞有介事地問她:「我老嗎?也還好吧,只比你大四歲而已,就算奔赴在4.0模式的路上,但好歹今年也是3.0模式的頭一年,你和我媽為什麼好像總是拿三十歲說事?」
「大概是因為你們溫州人三十歲不結婚,就是十惡不赦的不孝子。」陳詩酒嘲笑他。
當年他們訂婚的時候,其實他才26歲,而她也才22歲而已。他像曾經對她暢想過的那樣,在她的本科畢業典禮上,詢問她要不要一起訂個婚,並沒有多刻意精心準備,而是像他們尋常待在一起那樣,用一種很舒服的平穩語氣問她:「酒酒,你要不要和我訂個婚?」
她穿著學士服,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上主席台接受校長的撥穗,從台上下來,他給了她一個大大又溫暖的懷抱,輕吻在她的頰邊,然後說出了那句看似尋常卻令人驚心動魄話。
OMG!陳詩酒在心裡喊出了這句,他還來真的啊?!
她整個人傻掉了,陸星寒悄悄伸手把她的下巴合上,指了指學校的大屏幕,提醒她:「畫面還在直播呢,鏡頭還沒把你切掉。」
祝之繁在觀眾席里看著大屏幕失聲尖叫打call:「陳詩酒,出息了啊你,直接在全校面前來一場hug and kiss 直播!」
這是陳詩酒畢業典禮當天的人生彩蛋,她打了個視頻電話給赫吉,自己實在拿不定主意以後要不要留在上海,但赫吉卻目光炯炯地說:「我做夢都想著你能走得比我遠、飛得比我高,上海而已,我還希望你能去到更多稱之為夢想之城的地方呢!」
譬如她年輕時候的夢想之城,是陳格所在的太原。
從那以後陳詩酒就成了見習陸太太,而且畢業後順理成章地被孟董和陸董叫去了摩安上班。
有趣的是,她和陸星寒一樣,都被丟去了最難搞的部門,和政府做集采談判項目,時常被摁在保市場份額還是保價格的游擊戰地板上摩擦。
陸董和孟董的意思也很明顯,沒經過社會毒打的接班人絕不會成氣候,而在中國做生意,還要把生意做出名堂,絕對少不了和政府打交道。明路野路,都得過一過,熟悉這裡頭的套路,你才知道一個企業在社會上長久生存下去,需要具備哪些不可或缺的智慧,按現在的話說,簡明扼要倆字:格局。
在摩安的那兩年,陳詩酒確實蛻變得很快。從一個剛從象牙塔里初出茅廬的大學生,在摩安輪崗了八個部門,幾乎每兩個月就跳一個部門去熟悉業務。
除了和陸星寒交集過兩個月一起跟著老員工做集采談判,其餘的時間,更多的是陳詩酒在各個部門裡摸爬滾打。
端茶遞水這種打雜小弟的活也不是沒做過,下樓去幫前輩拿外賣取快遞這種雞毛蒜皮的職場潛規則就更不用說了。陸星寒有一次看見她從快遞柜子里取出六七個快遞,快遞盒子在雙手上捧成一個小山狀,噴她也不知道事先去門衛那裡推個推車過來,買這麼多東西,直接寄回家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