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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7:55:16 作者: 花棧
深吸一口氣,蘇雨時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擠出一絲微笑,蘇雨時下巴輕抬。
「同樣是女人,我的眼光也不差。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看看?」
*
正如賀初明所說,賀遙還真給祝好又過了一個生日,蛋糕款式都和祝在挑的幾乎一模一樣。一開始他還不太信,直到杜筠心拿出朋友圈裡的照片才得以證明。
懷裡揣著吃蛋糕的祝好,賀遙偏頭看向一旁的祝在。
「你別說,我們兩個眼光還挺像的。你看得上我,我看得上你。」
「不好意思,」當事人毫不給面子,用屁股挪著凳子離他又遠了一些,「我看不上你。」
「既然看不上我,那你還上/我?」
「……」
「真不要臉,」祝在低眉看向他懷裡的祝好,語氣冷幽幽的,「你女兒還在呢。」
「她聽不懂。」
「她早熟。」
「寶寶,聽懂了嗎?」賀遙低頭,用手指逗她的小臉,指尖頓時黏糊一片,全是她沒吃進嘴的奶油。
祝好自然沒有聽懂,絲毫不影響她眼睛裡懷揣莫名的快樂。
「爸爸麻麻!牛年!」
小孩子總愛哼哼唧唧地喊,吐詞不算清晰,但很可愛。
賀遙便晃了晃懷裡的她,有搭沒搭地糾正。
「嗯,爸爸媽媽和榴槤。」
「牛年!闊愛!」
「嗯,榴槤,可愛。」
話音剛落,他又開始糾正她。
「榴槤跟你媽比,還是差了點。」
日子好像也就這樣,一個晴朗的早晨,加一個熾熱的黃昏,一整天陰陰的雨,一整夜冰冷的風,林林總總加在一起,便走了十天半年。
如常的出海,賀遙的工作依舊枯燥無聊,但好像也沒那般漫長了。
想到珍妮的要求祝在就一陣頭疼,按照駱元棋說的,祝在諮詢過賀遙她是否能夠下深海拍攝。
他的回答十分肯定:「不能。」
一般人是沒有資格下潛深海的,就算有資格,也要進行為期一年的各類訓練。
老實說,祝在等不起,她只好將目光放在一些難度較高的海域了。
她的工作也是如常,每月出一次海。因為祝好在鷺城有很多人照顧,她心裡倒也沒有那樣憂心了。
期間賀遙回來過幾次,帶榴槤打了剩下幾針疫苗。
小貓被他們養得很好,身體日漸圓潤,就連祝正清看了都喜歡得不行,趁著天氣熱的時候親自給它洗了個澡。
明明是日漸圓潤的可愛小咪,賀遙非要說它日漸猥瑣。
也許是因為發//情期到了,它老愛蹭祝在一個人的腿,讓賀遙心裡不舒服了,便故意抹黑它的名聲。
到底還是逃不過。
榴槤成為貓公公的那一天,風和日麗,鳥語花香,是賀遙親自帶他做的絕育套餐。
後來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賀遙不在家的時候,程越跟馮岩組隊來過祝家,說要看看祝在跟他的女兒。當時祝在恰好沒出去,親眼見證這兩個大老爺們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本來她還想問問程越跟黎安的事怎麼樣了,但他們兩個任意一方都不曾開口提及,祝在也就不好多問。
從他們的態度上也不難猜出,多半已經不了了之。
替他們可惜,卻也希望他們彼此都能過得更好。
第92章
鷺城好像沒有秋天, 冬天也極為短暫,厚厚的棉衣才穿沒多久便又脫了。趁著天氣好,祝在把衣櫃裡的衣服都拿出來晾, 抬頭時, 天上一隻風箏晃過。
春深了。
「哎喲,天氣預報說明天有雨, 這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楊媽從屋裡頭走出來, 望了眼萬里無雲的天。
「四月的天, 娃娃的臉。」
「那也是,過些天清明又該下雨了。公墓那邊的路可不好走, 得穿雙運動鞋。」
大抵是說了清明二字的緣故,祝在撣衣服的手一頓。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她出國這幾年都不曾回來, 也不曾去陵山公墓看一看秦宛。
每年忌日都是楊媽準備好酒菜,儀式上接應一下她。
「清明啊, 」祝在眼神微微發怔,「那該給她帶一束什麼花?」
楊媽哼笑一聲, 過來跟她一起晾曬,「還能帶什麼, 大家不都是送菊花嗎?」
「不, 要送就送她喜歡的。」
陵山公墓離家裡也沒多遠,不過一兩里路, 周圍環山靠水。去掃墓的那天,因為工作原因祝正清沒有陪同她來, 杜筠心卻跟著過來了。
雖然知道祝正清有許多身不由己, 但祝在心裡還是忍不住自嘲,笑自己傻, 竟然還對他抱有期待。
「你爸也很無奈的。」
看出她的不高興,她們都這樣勸她。
十多年前,秦宛的出葬儀式是在一個清晨。
抱著她的骨灰盒,經過大大小小的街道,熙熙攘攘的早高峰,鷺城擁擠如常,從不為任何一個人的死亡停留。祝在親自帶秦宛告別這座城。
她清楚記得那天,自己心裡始終如魔障般環繞著一句話——
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媽媽了。
再也沒有。
就算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也會在那一刻恍惚吧。盼望身邊有風吹過的時候,死亡之人的靈魂也在觸碰自己。
她能感覺得到秦宛在身邊。只可惜,哭的時候再也沒人為她擦掉眼淚。那便不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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