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

    「抱歉, 」霍隨洲神色緊張起來，「我有點太高興了。」

    顏釉的皮膚白，襯得那一小片紅色格外駭人。

    「沒事, 」顏釉握住霍隨洲的手拉下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皮膚就是這樣。」顏釉對此習以為常, 也並不在意，她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對了，你助理是因為在外面碰到我，讓我上車，所以才來晚了的。」

    原來她聽到了。

    「我猜到了。」霍隨洲漫不經心地說道，「也沒等多久，我本來也不打算跟他計較的。」頓了頓, 他又問道, 「你是不是進不來？」

    「嗯, 」顏釉坦誠地點了點頭，「我是想給你個驚喜，所以來之前沒跟你說，但我沒想到你們小區門口的保安這麼盡職盡責，我都打算打電話讓你出來接我了。」

    霍隨洲似笑非笑地問道：「昨晚費心費力地套出我住在哪裡，就是為了來給我給驚喜？」

    不得不說，他確實很驚喜，驚喜到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那倒也不是，」顏釉一本正經，「最開始真的就只是覺得，你離我好近，後來知道了你的住址，我才想到要來給你送早餐的。」她歪了下頭，「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跟我一樣，到了男朋友的住處，都沒上去看一眼，就要走了。」

    霍隨洲的神情頓時凝固住，兩秒鐘後就要叫周銳調頭，卻被顏釉按住了：「我開個玩笑，你不要這麼認真，」她淺淺笑著，「又不是只有今天才能去。」

    「你要想上去看看也可以。」話是這麼說，但霍隨洲卻在腦海中飛快地想著，家裡有沒有哪個地方亂糟糟的，或者沒打掃乾淨。

    鐘點工阿姨每天都來，他又只有早上和晚上在家，但他還是不放心。

    「還是不用了，下次再說，」顏釉點開手機給霍隨洲看屏幕上的時間，「再回去一趟上班要遲到了。」

    「我是老闆。」

    「可我是員工。」

    對上顏釉無奈的眼神，霍隨洲才意識到，他們倆都得要上班。他可以不用按時到，但顏釉需要。

    「咳，」霍隨洲輕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那你是吃過早餐才來的嗎？沒吃的話一起吃？」

    「我吃過了，」顏釉看霍隨洲的領帶歪了一點，猜測應該是他剛才過來蹭自己的時候不小心碰歪的，便伸出手替他整理了一下，「你帶去公司再吃吧，在車上吃東西，你胃要不舒服的。」

    一些關於他的小習慣，她都還記得很清楚。

    霍隨洲心裡動容，默不作聲地聽著顏釉的叮囑。

    「咖啡是冰的，裝在保溫杯里，你喝之前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不要空腹喝咖啡，對胃不好。」顏釉輕聲細語地仔細叮囑著，說完後沒聽到霍隨洲的回應，一抬頭就撞上他正凝視著自己的沉沉的黑眸。她不禁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霍隨洲握著顏釉的手用力了一些，「就是覺得，被你關心的感覺真好。」

    「嗯？」顏釉疑惑，「以前沒人關心你嗎？」

    「我是說你，重點是你，」霍隨洲十分較真地強調，「不是你，別人的關心都沒有意義。」

    這話說的顏釉不禁臉一紅。

    霍隨洲心裡癢，捏住顏釉的下巴，湊過去親了她一下。

    「你——」

    「今天的口紅顏色不錯。」

    看得出顏釉今天心情也很好，口紅的顏色比平時用的要深一些。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車停了下來，等了幾秒後，周銳降下擋板，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對他們兩個說道：「霍總，顏小姐，鋒華到了。」

    霍隨洲有好幾個助理，周銳是跟他時間最久的，也是最懂他心思的一個，大多數之後不用霍隨洲發號施令，他自己就會做出準確的判斷。

    就比如這次，他顯然做的很正確。

    「那我去上班了。」顏釉笑眯眯地說道，「下班見。」

    霍隨洲握著顏釉的手不想鬆開，周銳就當沒看見一樣，盡職盡責地當著背景板。

    「鬆手。」

    「哦。」

    周銳面上一派鎮定，心裡驚濤駭浪。

    他竟然在他驕矜高傲的老闆臉上看到了委屈和乖巧——戀愛果然能改變一個人。

    顏釉下了車，禮貌地對周銳說了聲「謝謝」，就進了寫字樓。

    在顏釉進寫字樓的時候，霍隨洲降下車窗，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了，他才重新升起車窗。

    周銳回到車上，感覺車內的氣氛一下子變了。他老闆恢復了一貫的狀態，甚至還因為沒睡好覺有些低氣壓。

    不過看起來心情還是不錯的。

    周銳正想大著膽子調侃霍隨洲一句，卻突然聽到他冷不丁地說了一句：「我想起一件事情來。」

    車停在鋒華門口，霍隨洲想起的事情自然跟鋒華有關。周銳在腦海中排除了一下，就立刻回答道：「已經全部查完了，也在跟德國那位設計師聯繫，最晚明天會有結果。」

    霍隨洲的手指輕敲著膝蓋：「明天……可以。」

    明天要來鋒華簽協議，正好一起辦了。

    周銳從後視鏡里觀察著霍隨洲的神色，思忖片刻後對他說道：「霍總，不然今天不是特別重要的行程推一下，您早點回去休息？」

    霍隨洲單手支著側臉，另一隻手滑動著置於腿上的平板，看完今天的行程後回答道：「不用，不過需要調節一下，把上午的商場巡視換到下午去，下午的會議提到上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