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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7:26:58 作者: 朝唧唧
    這些以前經常做的、意味著親密的小動作讓霍隨洲感覺到了一絲愉悅。

    「你還問為什麼?」張婉珍越說越氣憤,「他是你的長輩,你不回家他都親自去找你了,你卻讓他當眾這麼下不來台,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

    顏釉嘆了口氣,手放下去的時候被霍隨洲握住了。她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完全沒有打算鬆開她。她定了定神,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這通電話上:「你的意思是,他當著我那麼多同事的面道德綁架我,讓我下不來台,就給我留面子了嗎?」

    張婉珍噎了一下,又強調了一遍:「他是你的長輩!」

    顏釉笑了。

    因為沒有別的說辭了,只能用這年齡和輩分壓制她,來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了。

    「但我從來沒有把他當成長輩,」顏釉聲色清冷,說出的話也很不客氣,「他又有哪一點值得我尊重了?不過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他還很會演戲。只是他一個初中都沒畢業的人,應該想不出這麼精彩的台詞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在張婉珍開口之前,顏釉便又說道:「還有,你也不用跟我說讓我回家這種話。那是你家,不是我家,我用不上『回』這個字。」

    霍隨洲不禁想起,在他跟顏釉重逢的第二天,他們兩個跟謝思雨一起吃飯,吃完後他先一步出去在外面等,曾經聽到顏釉問謝思雨,她哪還有家。

    就是那一刻,霍隨洲從來沒有什麼時候比那一刻更迫切地想要把顏釉追回來。

    他想給顏釉一個家。

    感覺霍隨洲握著自己手的力度加重了一些,顏釉垂眸看了一眼,又看向霍隨洲,就對上了一雙凝視著自己,也仿佛只看得到自己的黑眸。

    那雙黑眸中濃郁的深情輕輕壓在顏釉心頭,讓她險些沉溺在裡面。

    「別再這樣做了,媽媽。」

    她張了張嘴,卻又把沒說出來的話吞了回去。

    「我先掛了。」

    掛了電話,顏釉要把手腕從霍隨洲的手裡抽出來,但她試了試,卻沒有抽出來。她也不惱,只是淺笑著看他:「你不打算放手嗎?」

    霍隨洲反問道:「你說呢?」

    顏釉放下手機後,將手覆在霍隨洲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我剛才是不是太無情了?」

    「還行,」霍隨洲不以為然地說道,「反正他們對你也不怎麼好。」他定定地看著顏釉,「需要安慰嗎?」

    顏釉微微歪頭:「怎麼說呢?因為完全習慣了,所以倒也不覺得傷心難過。」她觀察著霍隨洲的表情,發現他似乎有一絲遺憾後,又說道,「不過,你要是想安慰我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給你個機會。」

    「我覺得我在你這裡才是一點面子都沒有,想安慰你還得經過你同意。」霍隨洲不滿地抱怨了一句,卻還是用原本垂在身側的那條手臂抱住了顏釉,聲音都變得溫柔起來,「不難過就好。」

    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顏釉也在他面前接過張婉珍打的電話,但每次她都是在接起之後就走到一邊,等打完了再回來。

    因為她神色總是淡淡的,霍隨洲問她她也不會仔細說,久而久之,他就知道顏釉不喜歡說起她家裡的事,而霍隨洲不想讓她不開心,也選擇了不問。

    這次他知道前因,也能猜到張婉珍打給顏釉的目的,所以他開了免提。沒想到顏釉沒反對,還讓他聽完了整個通話。

    這還是第一次。

    不知道為什麼,霍隨洲心裡莫名地就升起了一絲成就感。

    顏釉沒說話,只是將額頭輕輕地抵在霍隨洲的胸前。

    她本來不難過的,但是被霍隨洲這麼一說,心裡突然就有了一絲委屈的情緒。她覺得人可能就是這樣,一個人承擔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越是有人安慰、有人願意分擔她的壞情緒,反而會覺得委屈。

    「還是有點難過的。」顏釉小聲說道,「一點點。」

    聽到顏釉強調的那個「一點點」,霍隨洲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她怎麼這麼可愛?難過就難過吧,還要說「一點點」,聽上去帶了點兒倔強的味道。

    放在顏釉腰上的手緊了緊,霍隨洲低聲問她:「那……要怎麼才能不難過?」

    「這個問題不應該是你來想嗎?」顏釉悶聲說道,「你安慰我,還要我來想辦法,你真的是誠心想安慰我的嗎?」

    這倒也是。

    只是不管以前還是現在,顏釉都不會在他面前露出這樣的一面,也從來不跟他鬧脾氣,不需要他哄,導致霍隨洲很缺乏這方面的經驗,所以一時間有些束手無策,還問了這麼愚蠢的問題。

    用下巴蹭了蹭顏釉的頭頂,霍隨洲想了想之後試探著問道:「要不,給你rua一下我兒子?不是說毛茸茸的小動物特別治癒嗎?」

    顏釉原本還有些委屈難過的小情緒瞬間因為這句話煙消雲散,甚至沒忍住笑出了聲:「你……這就是你想的辦法?」她從霍隨洲懷裡出來,仰頭看著霍隨洲,「把壓力給到烏龍茶是吧?」

    霍隨洲面色嚴肅:「好歹也吃了我八年的罐頭,是時候讓它發揮點作用了。」他放開顏釉,走到烏龍茶身後把它抱了起來。

    烏龍茶剛吃完罐頭,正在舔jiojio,冷不丁地被抱起來,它整個貓還是懵的,一雙碧綠的眼睛茫然地看看霍隨洲,又看看顏釉,不知道他們倆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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