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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7:20:43 作者: 自久酒
「我聽說經理找他是合約的事,他禁賽期不是快到了嗎?不會是要解約吧?」
「趕緊滾吧,咱這小廟也容不下這尊大佛。」
…
場館的辦公室在體育場外面,準確來說是幾個貨櫃,左看右看都不是什么正經地方。
門沒關,一身廉價西裝的經理正背朝門口坐著。
「來了啊,」經理聽出許安南的腳步聲,「坐吧。」
「不坐了,有話直說。」
「你的合同快到期了,這兩天就可以續約。之前比賽的錢等你續約之後一起打給你,新的合同在這裡,你看看,沒什麼問題就簽了吧。」
桌上擺著一份攤開的文件,許安南看也不看。
「你的禁賽期馬上就結束了。咱們這的比賽雖然不怎么正規,但是來錢快,賺得多。你想重回賽場的心情誰都知道,可是,你的情況很難簽其他俱樂部,這一行,沒有俱樂部就寸步難行。」
許安南還是進來時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經理見狀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另外,如果你這段經歷以後被爆出來,對你的事業可沒有什麼好處。」
「犯不著威脅我。」許安南說道,垂在身側的拳頭慢慢攥緊:「安排的比賽打完,錢結給我,我不續約。」
「許安南。」經理的表情立馬垮下來,「你以為自己還像一年前一樣火嗎?打假賽可是死罪,你真以為有其他俱樂部想要你?」
「有沒有都和你沒半毛錢關係,操心操心自己吧。」
「你……」
「我打完比賽,你結一下錢,就這樣。」
許安南雖然話語寥寥,但顯然不留任何商量的餘地。
「你就不怕打私賽的事被業內知道?這性質可不比假賽好到哪裡去。」
許安南一挑眉,走到桌邊:「那你就不怕這些事被警察知道?據我所知,你們的業務範圍不止私賽這麼簡單吧。別的不說,胡峰打傷觀眾的事情,你真以為能脫得了干係?」
經理惡狠狠地盯著許安南。
許安南懶得和他廢話,一出門,就碰到了在門口蹲著偷聽的高岩。
「南哥,你真不續約了?」
高岩只是個完全不觸及俱樂部核心的打工仔,對俱樂部到底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一無所知。
「嗯。」
「我聽說,只是聽說啊,想和這家俱樂部解約的下場可慘烈了,要不就是再也沒有出現過,要麼就是…被罵死。反正南哥,你得想清楚啊。」
許安南輕笑了一聲,像是不屑,又更像是不在乎。
「別的我也不太清楚,但胡峰的事,好像受傷觀眾的家屬都諒解了……你也知道賺了不少油水,可能沒那麼好查。」
許安南側頭掃了高岩一眼:「你別摻和。」
「你記得擦藥啊!過幾天還有比賽呢!」
許安南腳步一頓,想起梁初年的「醫囑」,那句反覆強調的「不要劇烈運動」。
回到宿舍還不到九點,燈已經被關了,宿舍里一片黑暗。
許安南知道他室友不可能九點睡覺,床簾上也隱隱透光,便打開檯燈準備上藥。
燈一亮,其中一個室友就發出不滿的聲音:「別人都睡覺了,你開什麼燈?」
許安南抬眸掃他一眼,「只准你凌晨三點開燈?」
室友被他的話噎住,重重地翻身以示不滿。
許安南拿著藥走進浴室,對著半身鏡撩起背心。
傷口在腹肌的下側,縫了針,但肯定經不住高強度的擊打,偏偏他馬上又有比賽。
對手未知,路數未知,唯一可知的就是不可避免的受傷。
許安南剛拿出一個棉球,放在洗手池邊緣的手機屏幕就亮了起來,映出許安南額頭的細汗。
另一隻手原本撩著上衣,乾脆就將衣服下擺咬住,騰出一隻手點開,是梁初年發的消息,問他換藥沒有。
單手打字有些困難,許安南便直接對鏡拍了一張給他,發出去之後才覺得有些古怪。
——像那種健身房故意秀身材的。
轉念一想,本來告訴他的就是健身教練,人設不崩。
梁初年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跑步,速度不快,呼吸也很平穩,看清照片上的許安南後緩緩減速,停下步伐。
這張照片拍的很隨意,能看出不是在故意凹造型,但偏偏又比那些故意擺拍的更有感覺。
許安南甚至沒有看鏡頭,只是低著頭,能看清他的睫毛,嘴裡咬著衣服的一角,是唯一在忍疼的信號。
梁初年咽了口唾沫,慢慢往回走。
還沒回復,許安南又發來一條語音,聲音似乎有些虛弱:「梁醫生,你知道那天送我來醫院之後其他人的情況嗎?」
梁初年有些疑惑,給許安南打了個語音電話過去,剛接通就問:「你是指什麼?」
許安南剛上好藥,人多口雜,不太方便在宿舍里說這些事,便連上耳機後對電話那頭說:「稍等,我出去說。」
「打電話不方便?打字也可以。」
「梁醫生方便嗎?」許安南將手機放到一邊,隨手套了件白T就準備往外走,「你方便就行。」
許安南聽見那頭應了一聲,準備就去場館外問他。
場館距離梁初年工作的私人醫院距離很近,還靠著江邊,許安南有事沒事就喜歡去江邊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