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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7:09:49 作者: 柴郡貓先生
遲騁突然就不想進去了。
「騁子,來了怎麼蹲在地上不進來啊?」
遲騁一抬眼,毛江正好從店裡走出來,臉上還帶著一絲未消的余怒看著他。
遲騁站起身來,眯著眼望著已經偏西了的太陽,幽幽地說道:「算了吧!」
「啊?什麼算了吧?」
毛江愣住了。竇天傑如此居心不良,害得遲騁和池援被迫分開,怎麼能就這樣算了呢?毛江一時有些搞不清楚遲騁的意圖,於是試探著問道:
「你……是說竇天傑的事情嗎?」
遲騁面色沉靜地點了點頭,一抬腳進了店,留下毛江在店門口獨自凌亂。
真的就這麼算了嗎?毛江不知道遲騁為什麼會突然改變想法,反正他是沒有遲騁那麼大度,原諒不了竇天傑這樣的惡劣行徑。
遲騁一上樓,就跟正在大眼瞪小眼的陸偉祺和竇天傑懟了個正著,兩人之間雖然還不至於劍拔弩張,但氣氛明顯並不和善。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竇天傑,一聲不吭地一步步逼近,瞬間就讓竇天傑有了一種黑雲壓頂的感覺。
面對著幾次三番直接或間接被他坑害了的遲騁,竇天傑心虛理虧,氣短的厲害。他咽了口唾沫,未開口就已經先露怯了。
「騁哥,騁哥你先聽我說,我,不是,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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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失約
「我不想聽你說!」
遲騁睫毛一垂, 眼裡就浸染了寒霜。他淡淡地丟下這一句話,直接將試圖辯解的竇天傑堵了個進退無門。
竇天傑先前的囂張氣焰一下子泄了個乾乾淨淨,硬氣不起來了。他終於意識到, 從今往後,他和遲騁之間連最後的一丁點同窗情分都斷得蕩然無存了。
第二天, 遲爸爸起了個大早,取了早就預定好的花束和水果, 帶著遲騁去了墓園。
上一次過來, 還是清明的時候。那些日子, 遲騁一如遲爸爸所願,每天都用學習把自己的時間填充的滿滿當當, 連前來祭祀都是倉促而來匆匆一瞥, 沒來及得多說幾句話。
如今, 兒子如約考上了理想的大學, 遲爸爸的精氣神格外飽滿, 連進墓園的時候, 臉上都堆滿了發自肺腑的高興, 那喜氣洋洋的樣子, 讓人瞧著不像是來祭祀的,倒像是來參加婚禮的。
墓園裡松柏環繞, 蓊蓊鬱郁,連清脆的鳥鳴聲都帶著幾分肅穆。
遲爸爸坐在墓碑旁邊的石階上, 眼裡閃著淚光,愛不釋手地舉著遲騁的錄取通知書, 仿佛醉了酒似的, 對著墓碑上的照片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通知書上的字, 照片上那個永遠都掛著甜美微笑的人, 也不厭其煩地聽了一遍又一遍。
遲騁始終低垂著眉目,一絲不苟地擦拭著墓碑上的輕塵,媽媽生前很愛乾淨,他不忍這塊鑲嵌著媽媽照片的石頭沾染了灰塵。
遲爸爸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言辭間儘是對遲騁毫不掩飾的誇獎,從學習到生活的點點滴滴,獨獨沒有提到有關感情的任何字眼。
遲爸爸在有意識地迴避,那些令他無法宣之於口的字眼,是他心上拔除不了的痛,也是他無法向妻子交待的作為父親的失職。
遲騁靜靜地聽著,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離開的時候,遲騁神情肅穆地在墓碑前站了良久,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暑假裡駕校里學員井噴式增長,好多學生都趁著這個時間來學考駕照。
立秋之前,遲騁和毛江終於考完了最後一門考試,順利拿到了駕駛證。
戴國超因為比他們晚報名了二十多天,考試還正在進行中。相比之下,戴國超在開車這件事情上就幾乎毫無天賦可言,教練還跟他開玩笑說,他就不應該和那幾個女孩子同期報考,免得拉低了他在女孩子們心中的形象分,影響他談對象。
戴國超撅著嘴,明顯不怎麼高興,看著已經拿到駕照的男朋友和發小,眼裡的羨慕嫉妒恨可不止一星半點。
毛江舉著新鮮到手的駕駛證,臉上笑顏如花。相比之下,遲騁就顯得絲毫不喜形於色了。而事實上,他的心裡也的確並沒有多少喜悅,沒有了池援同他分享,這些在別人看來很值得慶賀的事情,在他眼中也不過爾爾不值一提。
他等了半年,等過了高考,等過了他們的初吻紀念目,等到了自己的錄取通知書,唯獨沒有等到池援。那個許諾要帶著B大的錄取通知書來找他,要帶他走的男朋友失約了。
他千方百計地四處打聽,委婉地問過爸爸,無果,悄悄地打過池叔叔的電話,未接,他甚至坐上火車奔到A市,按著池援曾經告訴過他的地址找到了池援家,從上午一直等到天黑,也沒見池援家裡有人回來。
遲騁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那個畢業典禮那天還偷偷摸摸地送了他祝福的男朋友,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八月在秋燥與煎熬中見了底,遲騁離開了他生活了將近十九年的城市,來到了陌生的B市。
遲爸爸送他來報導,臨走前,將那張他曾經保管在池援手上的兔卡交還給了他,並告訴他,這是這年之前池爸爸還給他的。遲騁看著手中的兔卡,心思沉重。
新的學校,新的環境,新的同學和室友,唯一只缺席了那個與他約定B大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