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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7:09:49 作者: 柴郡貓先生
    後來他長大了,心事也漸漸多了起來。跟父母是絕不可能各平訴說的,可他也不想讓同齡的朋友兄弟們知道,憋在心裡久了,便整個都不好了。

    還是細心的表姑察覺到了他心有千千結,在表姑的引導之下,他對表姑敞開了心扉,將那些鬱結在心中久久無法排解的苦惱和難以啟齒的秘密一股腦地傾倒了出來。

    表姑絲毫都沒有因為他異於常人的取向而嫌棄他,鄙夷他,反而很耐心地開導他,讓他正視與悅納自己的與眾不同。而他和表姑的關係也因此而更加親近了。

    用他自己的話說,表姑曾是他青春歲月里絕無僅有的忘年閨蜜,誰都無法取代她在方璞心中的位置。

    所以,遲騁雖然小時候是個捂不熱的冰疙瘩,但他也的確很聽方璞的話,方璞就是樂意寵著他。

    可自從這個冰疙瘩遇見了池援,他竟然被暖化了,方璞倒是樂見其成,自然也對池援高看了幾分。

    塗余嘴上不說,可其實他心裡全都明白。

    塗余把早點放到小桌子上,上前摸了摸池援的額頭,溫度還有些燙手,經過前面一番檢查的折騰,池援這會兒又迷迷糊糊地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了,眉頭還時不時地擰一擰,也許是做了什麼不太美妙的夢。

    塗余嘆了口氣,從遲騁手中拿過毛巾,說道:

    「騁騁,過去跟你哥吃點東西去吧,發燒也不是這一時三刻就好的,你也別著急,吃飽了想辦法讓這小子也多少吃點兒。」

    遲騁沒有拒絕,過去坐在方璞對面的椅子上,也沒有挑,隨便從袋子裡拿出吃的來,味同嚼蠟地吃了起來。

    方璞看了看時間,現在讓遲騁再趕回去參加早上的考試,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但作為兄長,他還是問了一句:

    「騁騁,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學校啊?」

    遲騁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思慮了一番才開口說道:

    「中午吧!那會兒池援他爸爸應該無論如何都來了。也不知道那會兒能不能退燒。」

    遲騁說著,目光就不自覺地落到了昏睡著的池援身上。遲騁非常懊惱,如果不是他的疏忽,他怎麼可能沒有覺察到池援的皮膚微微發燙,是因為發燒了,又怎麼會任由池援稀里糊塗的睡了大半夜燒到這種程度。

    草草地吃過早點,遲驪端起晾好的溫開水走到病床前,輕輕地拍著池援的臉呼喚道:「援兒,援兒醒醒,起來喝口水潤潤嗓子吧!」

    池援聽見遲騁的聲音,悠悠轉轉地醒過來,眼皮掀開了一條縫兒,遲騁關切的目光就像春日午後暖暖的陽光一般灑了他滿眼。

    「騁哥!」

    池援啞著嗓子儂聲儂氣地叫了一聲,咧了咧嘴,本想報以微笑,卻發現自己的嘴皮子幹得厲害,仿佛失去了彈性,動了動就能裂出了許多條細密的血口子。

    「別笑!小心嘴巴裂了口子。」

    遲騁佯怒著警告池援,托著他的肩頸,小心地避開扎著針的手將他扶了起來,將水杯送到池援嘴邊,哄他道:

    「來,喝口水潤潤嘴巴。」

    「哼嗯——不要!」

    池援柔弱不能自理一般地發出了一聲波浪音,拒絕地相當乾脆。他像一隻萌軟的大兔子似的軟搭搭地往遲騁肩頭上一跌,嘟起嘴巴啞著嗓子低聲撒嬌道:

    「我只想要騁哥的小舌頭來給我滋潤滋潤。」

    遲騁聞言,耳根一熱,拍了拍池援的臉悶聲說道:「別鬧,璞哥他們還在呢!」

    池援抬頭一看,這才發現窗戶邊還有兩個如假包換的的大活人,正直勾勾地對著他倆行注目禮。

    兩人對話的聲音並不大,卻讓幾米開外的方璞和塗余聽了個清清楚楚。方璞老臉略略地沉,佯裝淡定地將目光移到窗外去了,塗余卻一下子蹦了起來,拍了方璞一把吃瓜不嫌事兒大地叫嚷起來:

    「哎喲喂!璞哥,聽見沒聽見沒?你弟嫌咱倆礙事兒呢!我看這裡也沒有咱倆的安身之地了,待哪處都妨礙人家小情侶體貼照顧呢!走走走,咱們走吧!讓人家倆慢慢滋潤去吧!」

    遲騁有些無語,他並沒有這個想法,可塗余卻非得給他曲解出這麼一層意思來。他看了方璞一眼,希望方璞能管管他胡說八道滿嘴放炮的男人,可沒想到方璞非但沒說話,還立馬站起身就拉著塗余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哎璞哥……」

    病房門一開一合,房間裡就成了遲騁和池援的二人世界了。

    池援訕訕地看了遲騁一眼,正想說點兒什麼挽回一下,遲騁的臉卻突然出現在了離開不過毫釐的位置。池援跟本來不及躲避,乾裂的嘴巴就被溫暖濕潤的唇封住了,緊接著,柔軟的舌尖就輕柔地舔上了他極需潤澤的唇面。

    「嗯……」

    池援從喉嚨里發出了拒絕的哼吟,掙扎著想要與遲騁分開。

    他原本不過是想趁著生病,肆無忌憚地跟遲騁撒個嬌而已,並沒有想要遲騁付諸行動。畢竟他現在攜帶著大量的病毒,他可捨不得他的心頭肉冒可能被傳染感冒的風險。

    可池援現在渾身乏力,根本就不是遲騁的對手。無論他怎麼掙扎,遲騁都沒有絲毫要放開他的意思,反而牢牢地扣著他的後腦勺,將他固定在懷裡,慢條斯理地將他的唇潤了個遍,才將他放開。

    池援渾身蘇麻無力地倒回了遲騁的肩頭,喃喃地埋怨道:「騁哥,我開玩笑的啊,你怎麼能當真呢?你傻了嗎?這樣會把你傳染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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