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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7:09:49 作者: 柴郡貓先生
    遲騁也不著急, 絲毫沒有催促他的意思, 就那樣托著盒子, 靜靜地等著池援的指尖一點一點覆上盒子的邊緣, 將盒子握進了手中。

    池援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咽了下去, 如同虔誠的信徒,緩緩地打開了盒子。

    盒子打開的那一瞬間, 池援仿佛感覺滿眼裡都亮堂了起來,月光一瞬間就充盈了那一方小小的空間。

    熒熒月光之中, 盤成圈的紅線靜靜地躺在盒子裡那月光色的細絨布面上, 線圈上還點綴著幾個棕色的小小的人字形的東西, 看不出是什麼材質。

    是個手鍊!這是池援的第一反應。

    他小心地從盒子裡拿出那個掛著一個小飾物的紅色的線圈, 才發現這手鍊是一對兒。池援將手鍊捏在指間,高高地舉過頭頂,迎著清亮的月光,他突然發現,那幾個掛在紅線圈上的人字形的小掛飾像極了遲騁古箏上撐起琴弦的雁柱。

    池援瞪大了眼睛看向遲騁,突然間便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這不正是……池援心裡還沒來得及默念完這一句話,他懸在半空中的手就已經被遲騁捉住了。

    遲騁將池援的手拉回自己胸前,卷了卷池援的袖口,將手鍊從池援手中接了過來,拿出其中的一條來戴在了池援裸露在冬夜的月光下的手腕上。

    「援兒,這是我們的紅線!今晚,請這籠罩千里漠野的皎皎月光和這棵百年老槐樹做個見證,我想用這根紅線拴住你,拴你一輩子。」

    遲騁的聲音低低的,柔柔的,帶著一種令人沉醉的誘惑,仿佛稍微大一點,就會驚到這個份繾綣的溫柔。

    池援突然間就感動地一塌糊塗。他完全明白了,這是遲騁古箏上的那根紅色琴弦啊!那時候他隨口說了一句,沒想到遲騁全記到心裡去了,還把它做成了一對手鍊,還在這樣的月色里親手拴在了他的手上。

    池援的手指輕輕地摩挲了一下遲騁為他戴上的紅線,迫不及待地從遲騁手裡拿過剩下的那一根,撈過遲騁的手就給他也戴上了。

    池援撫著遲騁的手背,將自己的手指插進了遲騁的指縫間,握住了遲騁的手,將兩隻手腕並舉在月光之下。

    紅色的琴弦被合成雙股糾纏在一起,扣成一個一個閉合的圓,上面掛著一個小巧的輪廓被削磨得很圓滑的雁柱。兩隻胳臂貼在一起,兩個紅線圈也跟著靠在了一起。

    池援的腦海里莫名地就蹦出了李商隱的那一句「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來。遲騁要用這手腕上的一弦一柱,從此拴住他們的情緣,池援甘之如飴,死心塌地。

    池援將遲騁的手拖過來,貼上自己的臉頰,另一隻手猛得將遲騁攬回自己懷中。他微微低下頭,抵住了遲騁的額頭。他在遲騁的手心裡蹭了又蹭,口中喃喃地低語著:

    「我的寶貝兒,我的小妖精,你怎麼這麼能蠱惑我的心呢?我深中了你的毒,已經蝕心入骨,這輩子也戒不掉了。」

    池援說著,眯著眼又仔細地看了看兩人手腕上緊挨在一起的琴弦,掛在上面的小雁柱依偎在一起,像極了一對相親相愛的戀人。

    「你什麼時候做了這個,我怎麼不知道啊?」

    遲騁輕哼了一聲,帶了幾分嗔怪懨懨地說:

    「就是我跟塗余去跳舞的那天下午!你居然還不分青紅皂白地吃飛醋!」

    「你還記著這個事兒呢?」

    「嗯,我可記仇了,你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我都記著呢,刻骨銘心!」

    池援被遲騁這麼一說,眉眼立刻垂順了下來,連語氣都綿軟的人遲騁不忍心再有一絲一毫的責怪。

    「騁哥哥我錯了嘛,以後我再也不亂吃醋了還不行嗎?我也要用這根紅線拴住你,一輩子。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嗯,我就是你……」

    遲騁話還沒說完,唇瓣便被一片溫熱含住了。那片溫熱並沒有停留多久就離開了,卻又在餘溫還沒有散去的時候又覆了上來。仿佛是在試探,又仿佛是在摸索,一點一點的,撩撥的遲騁終於按捺不住深藏在心底的火種,擦出了火花,燃起了火苗。

    反覆了好幾次,四片唇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契合的角度和節奏,默契地輕輕相互摩擦著吮吸起來。

    那些暗藏在心底醞釀了好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找到了一個恰到好處的突破口,如同滾滾洪流一般爆發了出來,拋卻了所有的遮遮掩掩和矯揉造作,直白而熱烈地表達著身體最真實的渴望。

    這是一個生澀卻又綿長而美味的吻,帶著蛋糕淡淡的清香,巧克力的馥郁和葡萄酒的甘甜,兩具火熱的身體緊緊地相擁而立,月光在地面上雕刻出了一片不分你我的剪影。

    直到兩個人都覺得肺部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一種將要窒息的的錯覺湧上心頭,他們才不得不從彼此的身體上分離開來,帶著深深的不舍注視著對方,大口地呼吸著凜冽的空氣。

    池援把額頭抵在遲騁的肩頭,儘管喘得厲害,嘴角卻不受控制一般的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篝火已經滅了,還沒寫燃燒完的木柴已經被收了起來,和帶來的其他工具一起,被送回了農莊。

    遠處的狂歡似乎已經結束了,車燈不再繚亂瘋狂,都調轉了方向朝著農莊突突地開了過來。

    池援望了一眼離他們越來越近的車燈,拉著遲騁的手十分不舍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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