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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7:09:49 作者: 柴郡貓先生
    池援覺得自己也並不是個小氣的人,方璞他們有事,他也不可能不讓遲騁去幫忙,可是他怎麼能一個字都沒有跟自己說呢?是忘了嗎?還是他覺得沒什麼必要?

    池援心裡酸酸的,腦子裡不斷回放著遲騁和塗余的那些鏡頭,雖然只有短短不到二十秒,可是看那些拍拍攝花絮,他們的互動看上去還挺甜的。

    可是想到那麼冷的天,遲騁穿著單薄的表演服站在雪地里,歷來站著都氣定神閒的他都在不停地蹦來跳去地保持著活動,以免干站著太冷了,池援又覺得好心疼。

    事情都過去一周了池援才知道,他心裡有種錯億的難過與遺憾。他想,如果那時候遲騁及時跟他說一聲,說不定他就不去商場買東西了,哪怕遲騁還是要跟塗余搭檔完成視頻拍攝,可他在現場的話,至少肯定會隨時給遲騁帶著衣服,不會讓他在寒風裡受凍。

    可是,遲騁沒有叫他,他居然沒叫他。

    池援很懊惱,可思來想去,又覺得也不能完全怨遲騁。他或許也是為自己考慮,想讓自己跟父母多待一會兒。況且,那天離開的時候,池援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遲騁便很無聊地念叨了一句,說下午乾脆睡它個天昏地暗。池援信以為真,便也沒給遲騁任何消息。

    可誰知道,自己沒打擾遲騁,遲騁卻被別的人給打擾了。池援腦子裡亂亂的,既埋怨遲騁,又抱怨自己。

    遲騁看著恨不得貼到牆上去的池援,又心疼又無措。他跪坐在池援身後,輕輕地搖著池援的肩膀,柔聲哄道:

    「援兒!你別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跟塗余跳舞了。」

    池援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援兒,對不起。那天也真的是情非得已啊,璞哥崴了腳實在沒有辦法拍攝,所以我才頂替了他去的。方璞他……畢竟是我哥啊,我也不能不幫他。」

    遲騁說的這些,池援都懂,也能理解,可他最在意的那個重點,卻始終沒有出現在遲騁的解釋當中。無論是不是池援所想的那個原因,他還是想聽到遲騁親口對他說。

    見池援還是無動於衷,遲騁試圖將池援掰過來,可是池援這會兒倔強得很,就是不肯轉過身來。

    「援兒!我錯了!你理理我好不好?」

    遲騁的聲音低低的,軟軟的,像貓尾巴似地在池援的心上撓啊撓。

    池援的情緒鑽了牛角尖,道理都懂,可就是說服不了自己。他悶悶地反問道:「那你錯哪了啊?」

    「我以後不跟塗余跳舞了。」

    池援一聽遲騁的回答,心裡更生氣了,遲騁居然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裡。原來自己在他心目中就是如此小氣不懂事的人嗎?池援原本已經微微轉向遲騁的臉,在聽到遲騁的這個回答之後,呼地一下又轉了回去,還埋得更深了,深到遲騁只能看見池援的耳朵,完全看不見他的表情了。

    遲騁見自己認了錯反而惹得池援更生氣了,立刻明白了自己未得要領,一時間亂了心思。他拽了拽池援的衣服,又搖了搖池援的胳膊,池援就是不理他。

    自從兩個人在一起之後,他們還從來沒有像這樣鬧過彆扭。遲騁看著池援的後腦勺,將枕頭拖過來,撐起池援的頭把枕頭塞到了他腦袋底下,又把被子拉過來給他蓋好。

    這會兒,池援倒是很乖,他由著遲騁將胳膊從自己脖子下的空隙里塞進去,前胸貼著自己的後背將他摟進懷裡,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地灑滿自己的後脖頸。

    池援的心一下子軟成了一團棉花。以前經常是他這樣抱著遲騁,現在換了遲騁來抱他,心裡卻全然是另一種感受。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於矯情了。池援正想著怎麼給自己建個台階爬下來,卻聽見遲騁幽幽的聲音響起在在自己脖頸後。

    「援兒,我知道你這次參與他們打賭的用意,我答應你,和你一起。」

    「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的啊?」

    池援被遲騁的話驚到了,竟忘記了自己還在跟遲騁慪氣呢,一翻身就跟遲騁對了個正臉。遲騁的臉近在方寸之間,黑亮亮的眸子正看著他,眼神又無辜又委屈,池援突然就心疼了起來。

    池援這次下場參與他們打賭,就是為了在不打擊那些賭他會得第一的同學們的情況下,不著痕跡地輸給遲騁,然後名正言順地拉男朋友下水出個節目,用這種隱晦的方式,將他們暗藏心底的繾綣情意明目張胆地展現在世人面前,並且讓這一切在大家看來都顯得順理成章。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綢繆未成,倒是讓塗余捷足先登,還是市上做的官方宣傳短片。

    遲騁原本也只是猜測,並不十分肯定,可看到池援的反應,他就知道,池援的那點兒想要瞞天過海的小心思還是被他給猜對了。

    見池援已經鬆動了下來,遲騁翹了翹嘴角,伸出指尖在池援的鼻尖上揉了揉。

    「你的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嗎?援兒,這次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說都沒跟你說一聲就去給方璞當替補,讓你擔心了。」

    池援發現,遲騁果真好懂得自己的心思,雖然在拍視頻的這件事兒上後知後覺了點兒。

    「騁哥,其實我也不是惱你跟塗余跳舞,那麼冷的天,你穿的那麼單薄,你居然都不跟我說一聲,塗余滿眼裡就一個方璞,也不照顧著點兒你。」

    「援兒,璞哥給我們都帶了棉斗蓬的,我沒凍著。他畢竟傷著了,余哥能不掛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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