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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7:09:49 作者: 柴郡貓先生
    「我可以再帶幾個人嗎?」

    「都是你同學?」

    「嗯。」

    「當然可以啊,那我周日早上安排車來接你們!」

    「好。」

    戴國超一聽是璞哥打來的電話,早就把耳朵湊到了跟前,遲騁乾脆開了免提,讓戴國超全程聽完了完整的對話。

    「怎麼樣?這回該高興了吧?」

    「嗯嗯嗯!」

    吃過午飯,年輕人們便各自回窩睡午覺了。

    心裡有了事,入睡便變得困難起來。戴國超像條離了水的魚一般在床上翻騰了半天,還是毫無睡意。

    他拿起手機,想給毛江發個消息。儘管在飯桌上他已經張牙舞爪地向眾人宣布他要與毛江絕交,這現在靜下心來,戴國超的理智逐漸占了優勢,明白自己對毛江的綁架確實有所不妥。他想為自己幼稚的行為道個歉,可思來想去,也沒能組織出幾句即能委婉表達自己的歉意,還能多少給自己留點面子的話來。

    再一看時間,幾番折騰過後竟然已經過了一點半。毛江同學歷來午覺重,中午休息不好,整個下午和晚上都感覺不清透。這個時候,他肯定早已睡得不省人事了,還是別打擾毛毛午休了吧。

    想到這裡,戴國超把手機扔了個老遠,將腦袋蒙進被子強迫自己入睡。不多時,他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睡著了。

    毛江在食堂吃過午飯,回到宿舍,便躺在床上盯著周易圓咕隆咚的光頭出神。

    原先留著小平頭的時候,只覺得周易的臉型是屬於典型的橫圓,並沒覺得他的頭有多大。現在剃了光頭之後,越看越覺得周易的腦袋仿佛擺脫了頭髮的束縛開始瘋狂鼓脹,反而使整個臉型顯得圓潤好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戴國超早上悄悄自語的那句「我就是想看看你剃光頭的樣子」就如同複讀機一樣,不斷地在他的腦海里重複了起來。次數多了,便像正被人踩踏著轉的歡快無比的縫紉機,「嘎達嘎達」地不斷地用針尖在毛江的心上戳出一條細密的針腳來,讓他睡意全無。

    突然,毛江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床板在他猛然而劇烈的動作之下「咯吱」地響了起來,似乎要散架了一般。

    「怎麼了你?」周易探起半個身子問道。

    毛江正視了一眼周易的頭臉,兀自一笑道:「沒事,出去一趟!」

    說完,就迅速地穿好衣服輕輕地出了宿舍。

    這個時候,在門衛值班的正好是毛江的大伯。見侄子這個時候要出校門,有些奇怪地問道:

    「江江,大中午的你不趕緊睡回兒,這是要出去幹什麼啊?」

    「熱,理個髮。下午開始籃球賽要開始了,頭髮太長蒙汗啊!」

    「哦!」毛叔恍然大悟的樣子,趕緊給毛江讓開了道,還不忘叮囑一句,「快去快回哈,還能再休息休息。」

    毛江一邊奔出校門一邊衝著大伯擺了擺手,很快就跑得沒影兒了。離學近的理髮店,在戴國超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就有一家,毛江一路小跑,不過幾分鐘就坐在了托尼老師鏡子前的椅子裡。

    還是那家理髮店,還是那個托尼。昏昏欲睡的他怎麼都沒想到,還真又來了個剃光頭的。五塊就五塊吧,從時間效益來看,剃光頭的收益其實也不算太差。

    托尼分分鐘又搞定了一個光頭,毛江起身,也不挑挑撿撿,只對著鏡子看了不到三秒,二話不說付了錢,戴上自己的舊遮陽帽出了理髮店,在大伯目瞪口呆地注視中就匆匆地進了校門。

    他怕打擾到室友休息,沒有回宿舍去,而是徑直到了教室里。他從戴國超的桌洞裡找出他新帶來的乾淨圍裙,把腦袋一遮,便貓在桌子上開始午睡。

    陽光暖暖的,正好曬著毛江的脊背。太陽一曬,毛江的睡意便起來了,很快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陸續有同學回了教室,教室里漫起輕聲細語,像午後花海里浮起的蜂鳴,無處不在卻又虛幻而飄渺。這絲毫不影響毛江繼續貓在桌子上做白日夢。

    直到教室里人漸漸多起來,戴國超拎著水果盒子進了教室,看見那個午飯時嚷嚷著要絕交的人正頭頂著他的圍裙,一動不動地團在桌子上。圍裙將毛江的頭罩得嚴嚴實實,戴國超看不見他的臉,也不知道他到底睡得有多沉。

    戴國超伸手推了推毛江的手肘,有些驚訝得叫毛江起來。

    「你幹嘛不在宿舍睡覺啊?趴桌子上……」

    毛江睡眼朦朧地坐起身來,頭上的圍裙隨著他一起身而滑落到了椅子背上,新剃的光頭白白淨淨,在午後的陽光下,顯得尤為閃耀。

    戴國超只覺得眼前一晃,頓時失了神一般,手裡的水果盒子「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含在嘴裡的後半句話最終也沒能說出來。

    剃了光頭的毛江,迷迷瞪瞪睜大了眼睛,本就好看的雙眼皮因為初醒的緣故,竟又堆疊出一層。沒有了頭髮強壓一頭,他的眉眼便顯得尤為突出的好看。

    戴國超使勁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來夢遊的,他這才託了托感覺快要掉下來的下巴,嗑巴了半天,終於問了出來:

    「你幹嘛啊?不是說不剃的嘛?」

    毛江撿起戴國超掉在地上的水果盒子,拍了拍接觸過地面的袋子底部,抬起頭仰視著站在他旁邊不足一尺的距離處的戴國超,有些無辜又有些委曲地低聲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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