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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7:01:57 作者: 妙機
石公公在第二日清醒過來就後悔了,耳提面命他不要把這種事拿出去說:「畢竟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若是讓上頭的貴人們知道了,惡了你都算輕的了,可能還會發展成大事。不過我知道你小子最機靈,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是小小年紀就將你帶偏了……」
他搖搖頭,似乎在悔恨自己不應該說那些話。
朝術眨巴眨巴黝黑的眼睛,直截了當:「可是出宮尋花娘這種事情同舍的太監不會避著我,就算是我也多多少少地知道了許多,早就不是當年無知愚鈍的我了。」
「嘿,你竟然還理直氣壯起來!」
剩下的就是些插科打諢,小打小鬧,記憶漸漸從腦海中遠去,如今定在眼前的則是大仇得報的場面。
帝王的臉在他眼前變得模糊起來,取而代之的是可以解決仇人的一柄武器。
只需要把握得當,哪怕是會刺傷自己也無所謂了。
「陛下,奴才沒什麼想要的。」
原本皇帝還覺得這人不識好歹,但朝術又很快地接下了一句,「但奴才想要問一個問題,求陛下為奴才解疑,也只能是陛下這位宮中之主才能解答這個疑惑。」
他不著痕跡地拍了對方的馬屁,餘光果不其然看見對方臉上微不可察的愉悅之情。
可是下一秒,他就將皇帝心裡的滿意給打碎。
「陛下,將宮中的東西拿出去販賣,是可行的嗎?」
此話一出,不單單只是皇帝臉上有了變化,光是在帝王后身伺候的老太監神情就產生了巨變。
周遭的人沒有多少,皆是都站得有一兩步之遙,朝術聲音壓得極低,只有位置近的這兩人才能聽得進。
皇帝立刻變得威嚴起來,一對眼睛就像是鷹一樣鎖定著朝術,呼吸變得灼熱:「你是聽誰說的可行,莫不是東宮的人?」
朝術微微一愣,為何他一說有違宮規的事,皇帝率先想到的便是太子身邊的人,不知是否為錯覺,他還隱約從帝王的語氣重聽出幾分興奮之色。
「沒有,是以前奴才在宣春宮同舍的小太監乾的,被奴才看見了,便覺得疑惑。奴才問起,他也說這是隨意可為的事,陛下,難道不是這樣嗎?」這還是他第一次對這樣尊貴的人說謊,心中說不惶恐那是必然的。
若是被別人逮住了,必定會治他一個欺君之罪,砍頭都是必然的。
朝術就是在賭,賭皇帝不會因為一個小太監降尊紆貴地去調查清楚他此言是真是假,只要確定有這一回事就行。
這事兒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而且以前那個小太監確實是做了那些腌臢事,皇帝聽聞之後,果然震怒,也不曾懷疑朝術膽敢欺瞞他這種情況,直接派身邊的老太監去查。
朝術很清楚,同舍的小太監絕對手腳不乾淨,查出來屬實之後,恐怕他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憑藉侮辱他來獻媚,就得做好被毒蛇狠狠報復的心態準備啊。
第11章
皇上身邊的德公公要去宮中挨個查皇上失竊的御用品,登時就把所有人給震在原地。
不知道是誰那麼不要命,連帝王的東西都敢偷,真是找死啊。
宣春宮的人倒是半點不慌張,他們心裡頭非常清楚自己的膽量,是不可能敢去偷竊東西的,何況還是帝王身上的東西,所以老神在在地等著檢查。
卻沒想到德公公的意圖根本不是這個,只是找個藉口清查一遍宮中,找到那些肆無忌憚偷藏宮闈物品運出去販賣的賊子而已。
而朝術此前作為宣春宮的人,那處自然作為重點盤查。
當德公公從一些小太監寢室里搜出來宮廷中特供物品時,所有人面色微變,卻並沒有表現出多慌張。
畢竟這是宮裡頭的潛規則,即便確實是錯誤的,但討好賄賂一下搜查的人,這件事很快就能過去。
沒料到奉旨檢查的太監卻在這時候意味深長地說了句:「這宮中的物品,也算是帝王的東西呀。你們藏著掖著是要幹什麼呢?」
竟是不打算將此事輕拿輕放。
有聰明的人聽到他這句話,立馬就領悟到是什麼意思,臉色頓時就跟那窗戶紙一樣慘白。
若是宮裡頭主子手段狠厲,管控得當的,幾乎完全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尤其是當今皇后的宮中,手要是敢伸長一點,在那之前爪子就會被皇后給斬下來,都等不到皇帝的人搜查。
宣春宮是最漏洞百出的,主子偏聽偏信,完全按自己的喜怒行事,導致宮人們大多欺上瞞下,用一點賄賂就能討好別人——讓自己過得更舒服的事情,為什麼不去做呢。
當以前欺辱過朝術,還利用侮辱他討好主子,越過越滋潤的小太監在被搜查出一堆胭脂水粉還有宮中頭藏的物品時,嚇得動彈不得,松綠的太監衣袍被打濕,在地面上匯聚一灘澄黃的液體。
德公公不適地捂著鼻子,嫌惡道:「拖走吧。」
對方如同一條死狗一樣被拖出宣春宮,直抵慎刑廷,悽慘哀厲的求饒聲刺破雲霄,被人不悅地塞了一張酸臭的巾帕後就被迫閉嘴,涕泗橫流,醜態百出。
大仇得報的痛快場面,朝術怎麼能不在呢。
他還特地起了個大早,跟姑姑告了假都要過來瞧仇人的淒涼模樣。
自打他被調到太子身邊伺候,這些趨炎附勢的東西就再也不敢來招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