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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6:41:24 作者: 南亓鹿
「爸。」舒南丘想到鄭淮鷺那恨不得吃人的樣子就心有餘悸,「舒行的男朋友,到底什麼來歷?」
舒業成笑了:「怎麼,你終於發現不對勁兒了?」
話雖如此,舒業成也沒跟舒南丘解釋,他管不著。
「行了,繼承人的事情慢慢來吧。」樓上,鄭淮鷺給舒行消毒完,一錘定音:「今晚的我一個沒瞧上,別指望能跟我住在一個屋檐下。」
「知道了。」現在忠犬變惡狼,舒行也不敢跟他起衝突,畢竟狼崽子咬人挺疼的。
鄭淮鷺稍微平復下來些,對著那個熊孩子就是一頓數落,舒行就順著他的意思一點點捋毛。
事後舒行委婉跟老爺子表達了一下意思,舒業成也覺得這次辦的唐突,來的都是些目的不純的,主要是舒行不願意,鄭淮鷺又犯病了,想著再過一段時間也行。
當晚舒行沒在老宅留宿,跟鄭淮鷺開車回家。
舒南丘被舒業成一提醒,回到房間就開始調查鄭淮鷺,他到底是舒家人,上面的下面的都不好惹,跟圈子裡的熟人一打聽,很快就明白鄭淮鷺到底是幹啥的了,舒南丘久久無法回神,想到那些繪聲繪色的傳聞,第一時間懷疑舒行是不是被脅迫了。
他有種大夢初醒的荒唐感,按理來說他這一生瀟灑肆意,在藝術上也取得了令人仰慕的成就,他如願放飛了靈魂,活成了這世上很多人傾盡一輩子都活不成的模樣,他在雨中高歌,在黑夜中放肆大笑,嘲笑著那些庸俗而受到束縛的靈魂,他理解自己,欣賞自己,他的父親跟兒子都陷入世俗,在商場追名逐利恰恰是他最鄙視的,可就是這樣的他,舒行卻嗤之以鼻,這讓舒南丘難堪的同時又不得不承認,以上種種,都是占據著舒家的資源,所謂藝術最為燒錢,如今他終於穩定下來,卻發現不管是哪兒,似乎都不需要他了。
鄭淮鷺眼光毒辣,就覺得舒南丘是一個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廢物。
當然,這話不敢當著舒行的面說。
「舒哥,我有點兒好奇哎。」鄭淮鷺輕聲。
黑暗中,舒行淡淡:「什麼?」
「你爸這樣,你媽媽什麼樣子?」
舒行二話不說起身打開床頭小夜燈,難得有人問他這個問題,舒行覺得挺新奇,也有興致,拉開抽屜從最底下取出一本相冊,他們雖然朝夕相對,但平時舒行不在,鄭淮鷺也沒亂翻的習慣,他在「隱私」二字上還是尊重的。
舒行直接把相冊遞給他:「看吧。」
「可以嗎?」
「讓你看你就看。」
這下鄭淮鷺不客氣了,他原本以為裡面會有舒行,誰知全是一個明眸皓齒的女人,長相頗為大氣,眉目乍一看較為強勢,但眼尾又有一抹徐徐盪開的春水,簡單來說,做事雷厲風行,卻又很有女人味,這哪怕在上流社會,也是人人追捧的對象。
想想也是,單憑舒南丘那樣的,生不出舒行。
「好看。」鄭淮鷺由衷讚嘆。
「嗯。」對於母親的美貌舒行也持肯定態度,他看著橘色燈光在牆上映出的淡淡陰影,輕聲說:「其實他們兩人都沒怎麼管過我,但當媽的到底要細膩一些,至少她每年都有給我電話,問我過的好不好,我的一些衣服也都是她寄來的,她從不干涉我的生活,讓我大膽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在這一點上就跟舒南丘截然不同。」
「的確。」鄭淮鷺側身盯著舒行,「舒哥恨不恨她?」
「不恨。」舒行誠懇:「甚至於長大一些,我開始理解她,舒南丘過於離經叛道,說得難聽點兒,我爸那個人根本就不懂什麼是責任感,他將公司跟產業丟給我跟爺爺,又覺得我們庸俗,可他自己用的就是我們『庸俗』後創造出來的財富,嫁給這樣一個人,太折磨,也太痛苦了,而離,她哪怕來舒家看我,見到爺爺也很尷尬,我聽說外公那邊對她離婚一事非常不滿,這樣她在渠城沒立足的地方,才去了國外,這麼多年一個人闖蕩,想來也很苦。」
鄭淮鷺聽著舒行將心事娓娓道來,他很早前就沒了父母,早已忘記了其中滋味,一時間安慰不到舒行,就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
舒行被看得心軟,忍不住用手掌蓋住他的眉眼,笑道:「做什麼老盯著我?」
「舒哥。」
「嗯?」舒行能感覺到對方的睫毛在自己掌心輕蹭,痒痒的。
「誰都可能離開,我不會。」鄭淮鷺沉聲:「我這輩子都要跟著你,不死不休。」
「說得怪恐怖的。」舒行輕笑,上前吻了吻鄭淮鷺的唇,兩人的呼吸徒然一緊,鄭淮鷺手長,欺身而上的同時關了床頭燈,舒哥送上門的機會可不多。
因為舒行被咬,鄭淮鷺對那些熊孩子意見很大,尤其舒家的,背著舒行他開始逐一排查,主要是小孩的父母,不信心術不正的能教出根正的好苗子,然後發現……心術不正幾乎是常態,畢竟舒家這麼一棵大樹,稍微搖下來一顆果子都能讓他們吃好久,時間久了自然滿心貪慾。
鄭淮鷺心情不好,就懶得跟手下人糾纏。
偏那個陳昊封不是個會看眼色的,見鄭淮鷺臉色難看,還以為他在工作上犯了錯,更是在一些設計跟策劃上漏洞百出,給鄭淮鷺添堵,但這種事分情況,心情好了,鄭淮鷺願意將漏洞堵上,嘴上罵一句「小廢物」,輕輕揭過,心情不好了,他一定會拿人出氣,他到底坐在總監的位置上,加上舒行保駕護航,對一個陳昊封是有絕對處置權的,被鄭淮鷺在會議上劈頭蓋臉一頓罵,那些漏洞逐一指出,眾人這才恍然明白,鄭淮鷺瞧著吊兒郎當,什麼後門抱大腿,大家本事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