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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6:41:24 作者: 南亓鹿
    趙悅升做的那些事,被抖出來後還是引起了很大的震動,證據確鑿,洗白根本沒得洗,趙悅升明白大勢已去,逐漸放棄。

    期間沈承看過他一次,說了一大堆會努力撈他出去的話,但趙悅升最後只回了一句:「沈承,我不可能待在這裡面,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死後,你記得把王然帶給我。」

    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王然!

    沈承臉色難看,說不出話。

    沈承哪怕手眼通天,也有同樣手眼通天的舒行跟鄭淮鷺圍追堵截,一陣筋疲力竭下來,沈承沒了辦法,只能上門求舒行。

    「趙家的一切都可以給你。」沈承說道:「我只想保悅升出來。」

    彼時他們就坐在舒行的辦公室內,鄭淮鷺像個特助似的,在幫忙倒茶。

    「很有誘惑力。」舒行抬了下眼鏡:「但是容我拒絕。」

    沈承蹙眉:「不夠嗎?」

    舒行輕聲:「是因為趙悅升不配。」

    舒行是個生意人,利益在前有可為有可不為,他費心經營這些年,雖也有勾心鬥角的時候,但點到即止,從來不會罔顧人命,再看看趙悅升,除了王然,他還逼迫過無數人,堪稱惡臭,而跟他交集頗深的沈承,此刻也不免面目可憎起來。

    第六十六章 你怎麼知道不行?

    「舒哥,別光說話。」鄭淮鷺將溫好的蜂蜜水端過來:「喝點兒。」他低眉順眼地站在舒行身側,一副「賢妻」的好形象,實則從沈承進來起就往人家眼睛裡不停地戳棍子,舉手投足間全是挑釁。

    沈承額角青筋一跳一跳。

    看舒行的樣子沈承就明白趙悅升這事吹了,難道他就不知道趙悅升罪大惡極嗎?知道,也勸過,但就是一個疏忽,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幡然變了樣,趙悅升此人陰險狡詐,但為數不多的情誼還是分給了沈承一部分,他起初接手沈氏的時候並非一帆風順,都是趙悅升保駕護航,這恩情沈承看得重,如今趙悅升遭難,他也想幫一把。

    人心都是偏的,只是這份偏頗,舒行看不起。

    倘若威逼利誘,將一個活生生的人逼成瘋子傻子的人是林暢或者時雲書,舒行上去就給一頓抽死,絕不手軟。

    「沈總還有事嗎?」鄭淮鷺笑道:「沒有舒哥該休息了。」

    沈承也是被鄭淮鷺氣急了,忽然看向舒行,來了一句:「你現在都有午休的習慣了?以前你可不喜歡。」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不等鄭淮鷺發火,舒行淡淡說道:「再者,我挺喜歡午睡的,只是沒機會罷了。」

    不知為何,沈承的神色恍惚了一瞬,再也待不下去,起身走了。

    他一離開,鄭淮鷺就把舒行逼至座椅裡面,兩人臉貼得很近,他一字一句:「你們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舒行淺笑:「你猜?」

    鄭淮鷺將人往懷裡按,搓了搓他的後背:「快說。」

    舒行就趴在鄭淮鷺肩頭笑,笑夠了才說道:「先是一直忙著公司的事情,根本不懂午休是什麼,後來跟沈承談戀愛,這人喜歡中午去俱樂部,有段時間風雨無阻,第一次喊我我沒去,他挺不高興的,我當時就想著可能年輕,貪玩,就縱容著,反正沈承挺能折騰,如今細想,他只考慮自己,從來沒想過我。」

    鄭淮鷺磨牙:「我就說他是個混帳東西。」

    他的舒哥別說午休了,要星星不給月亮,困了就睡,墊TM二十層天鵝絨!

    而舒行如今到點就瞌睡的毛病,也是鄭淮鷺養出來的。

    趙悅升這事提起訴訟,出結果最快也要三個月,得到消息時王然輕聲:「還要這麼久啊……」他像是著急赴約,一刻都等不了了。

    「很快的。」舒行聽王然這語氣,不知為何眉眼一跳,心生不安,「你在哪兒呢?」

    「在XX小區呀。」王然回答,他都不稱呼那裡是家。

    王然已經沒什麼親人了……舒行掛斷電話,隱隱覺得要出事,於是去溫室棚里找到鄭淮鷺,明明天氣尚冷,但溫室棚里暖和得多站兩分鐘都要出汗,鄭淮鷺身體好,就穿著件月白色的薄衫,領口扣子系歪了一個,松松垮垮,慵懶極了。

    舒行顧不得美色當前,將心中顧慮說了出來。

    鄭淮鷺慢條斯理地修剪綠藤,直到收拾完這一株,才扭頭看向舒行,神色平靜道:「舒哥,你或許沒辦法明白,但我想說,有時候對於某些人而言,死亡是他最後的尊嚴,是他最後唯一可以掌控的尊嚴。」

    趙悅升摧毀了王然所有的心理建樹,現在那裡滿目瘡痍,世上沒有那麼多救世主,王然自己走不出來,就只剩一條路。

    晚上林暢請吃飯,詢問了趙悅升的事情,提及王然,眾人都有些沉默。

    時雲書輕聲:「我認識一個挺厲害的心理醫生,不如給他看看?」

    鄭淮鷺直接了當:「沒用。」

    林暢抬起頭:「你怎麼知道沒用?」

    鄭淮鷺好奇於林暢這語氣,微微挑眉,隨即說道:「趙悅升是個十足十的變|態,像他這類人最懂得摧毀一個人心裡最薄弱的地方,王然在他手底下受折磨太久,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自我癒合能力,心理醫生早就沒用了。」

    林暢不懂這些,卻清楚鄭淮鷺說的是真的。

    舒行看向窗外,黑壓壓的一片伴隨著零星的雨點,他想拉王然一把,卻不知道如何下手,這種無力感讓人有些憤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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