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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6:41:24 作者: 南亓鹿
    舒行意味不明地笑笑:「差不多吧。」

    林暢:「……」

    「你捏疼我了。」陸思函冷聲,「既然這麼放不下,就追回來,我退出。」

    「夠了!」沈承不耐煩,舒行是他放棄陸思函就能追回來的嗎?然後舒行把能給的幾乎都給了鄭淮鷺。

    這邊忽的燈光一熄,就台上一束分外惹眼,眾人不由得看去,一人自黑暗中走出,挺熟悉,是高博明。

    高博明之前說在G吧見過鄭淮鷺,還有意收成情兒,但鄭淮鷺不從,舒行挺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在這裡見到有點兒意外,舒行抿著香檳,依舊靠著桌子,算盤著晚上回去讓鄭淮鷺這個罪魁禍首給按摩一番。

    高博明一番致辭,他是這場慈善晚會捐款數額最高的,可謂一擲千金,由此可見海辰背後的總公司在A國是何等資金雄厚。

    舒行大致算了算,舒家的產業還真不夠海辰背後的正主看,這次能拿到合作項目,可以說一部分運氣加成。

    一陣熱烈的掌聲,舒行也放下酒杯捧場,然後燈光亮起。

    而就是這一刻,舒行被一抹顏色吸引了注意力,他扭頭。

    台下右側通往二樓的奢侈廳,想上去還得買門票,而就在那個位置,隱約立著一道身影,肩寬腰窄,身量挺拔,斜掛的黑色幕布正好擋住他的肩膀往上,而剛剛幕布飄起的剎那,舒行確實看見了一抹霧霾藍。

    這個顏色出挑且晃眼,舒行至今為止沒見到第二個男士染。

    然後那人似有所感,看了過來。

    他們的目光可能根本沒對上,但舒行只覺得一股貫穿靈魂的熟悉。

    然後舒行心跳如鼓,雖然一直有所懷疑,但線索都是零碎且模糊的,好像你做好了長途跋涉的準備,真相忽然猝不及防地砸在面前,整個人都是懵的。

    站在上面的高博明發現了舒行,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急忙下台。

    他的動作恰好撞在舒行敏銳的神經上,舒行拾步,忽然也朝那邊走去。但他隔著一堆人,不如高博明動作快,等層層撥開趕到的時候,這裡連個鬼影都沒有。

    舒行作勢要往樓上走,卻被倉惶衝下來的保鏢攔住了。

    一場臨時編織的謊言,落在舒行眼中漏洞百出。

    「您好,現在這裡不能上去。」

    「我可以買票。」

    保鏢停頓兩秒,他帶著耳麥,好像那邊正有人說話,跟著保鏢抱歉輕笑:「不好意思,剛接到通知,這條通道暫時不開放,您別難為我們。」

    舒行問:「你是高博明的人?」

    保鏢沒有反駁。

    舒行臉色陰沉,又往上看了一眼,橫衝直撞不顧禮儀不是他的風格,忽的,舒行轉身就走。

    路上聯繫時鄭淮鷺說的是「在家等你。」

    「哎?舒行!」林暢朝舒行招手,卻見這人步伐飛快,好像家裡著了火。

    沈承聞聲看來,卻只捕捉到一片衣角。

    車子出庫,舒行開始還能冷靜,但這個點馬路上也沒什麼車,他目視前方,逐漸深踩油門,車子像箭似的衝過紅綠燈,疾馳回別墅。

    平時四十分鐘的路程,舒行二十五分鐘就到了。

    他抬頭的那一刻甚至做了一個心理建設,要知道一年前公司遇到財務危機,舒行也是上手就解決,孤注一擲破釜沉舟,根本不用所謂的建設。

    他從車上下來,緊跟著一顆心沉入谷底。

    別墅黑漆漆的,沒人在。

    明明是自己住了多年的房子,舒行卻沒有進去的勇氣,他在車裡摸了好久才摸到半包煙,點燃,吐納,混亂的腦子在冷風跟尼古丁的同時作用下稍微冷靜,舒行靠在車門上,將認識鄭淮鷺至今的點點滴滴都過了一遍。

    人只要稍微一理智,就能發現忽略了多少了細節,他被鄭淮鷺乖巧聽話的樣子徹底蒙蔽,常言道「智者不入愛河」,舒行雖不算智者,但常年雙商在線,這次卻被鄭淮鷺耍了個徹底,還有高博明,上次交談舒行就覺得他話裡有話,眼神不對,再看高博明幫鄭淮鷺遮遮掩掩的樣子,舒行吐出口濁氣,忽然對鄭淮鷺的身份不敢猜測起來。

    之前海辰的負責人都跟他鬧翻了,怎麼一夜之間就改變主意,換了個新的對他畢恭畢敬?不管這是鄭淮鷺的意思還是鄭淮鷺讓高博明這麼做的,他背後的勢力都足夠龐大。

    舒行到底難逃俗網,被滿目繁花迷了眼睛,此刻低頭一看,才發現腳底是不見底的深淵。

    ……

    舒行回到客廳等了整整一個小時,才聽到玄關處響起開門聲。

    鄭淮鷺穿著一身運動服,頭髮扎在腦後,英俊又陽光,他提著兩袋燒烤,香味刺鼻,正常自然到慈善晚會的種種都是舒行的錯覺。

    「舒哥,跟林總他們玩得怎麼樣?」鄭淮鷺臉上毫無端倪,似乎真的嘴饞,出門買燒烤去了:「這家特招牌,方圓百里出了名的,我專程過去,排隊兩個小時!舒哥嘗嘗。」

    舒行盯著鄭淮鷺看了數秒,笑:「好啊,你打開我嘗嘗。」

    瞧著一切正常,但空氣中分明有什麼東西繃緊了。

    舒行食不知味,塞嘴裡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忽的,他整個人一愣,氣息變得幽深莫測。

    鄭淮鷺注意到:「舒哥?」

    「過來。」舒行雙腿岔開坐在沙發上,鄭淮鷺想要穩住身形,一個膝蓋就跪在了中間,他不斷靠近舒行,看著男人臉上的迷戀,以為舒行只是想要了,正要稍稍放心,就聽舒行說:「月蒙冬的香氣,你懂我在說什麼,哪怕你換了衣服,用燒烤味遮掩,稍微一近還是能聞到,這說明什麼?說明你比我要早到慈善晚會現場,去那兒是林暢臨時決定的,高博明也是忽然出現,你們都沒想到,我竟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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