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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6:41:24 作者: 南亓鹿
    舒行靠在牆壁上,淡淡接道:「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咱們好歹談過一場,至於這麼噁心我?」

    第十四章 舒哥,你臉紅了

    沈承此番簡直火上澆油。

    舒行想到剛剛鄭淮鷺說的那番話心裡就很不痛快,他怕水怕成那樣,如何推了陸思函再自己跳進去?

    舒行自幼生活優渥,好在沒被驕縱,十二歲之前多數時間跟著爺爺,老爺子年輕時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一身習慣如同鋼板加固,絲毫不越界,如此養出來的舒行也差不到哪兒去,還帶著股老學究的味道。

    所以舒行不會懷疑鄭淮鷺,因為這人差點兒死在湖裡。

    沈承那邊一陣安靜,他聽出了舒行語氣中的厭惡跟森冷,後背一冷:「你不信我?」

    「一個在戀愛期出軌白月光的混帳東西,你不會以為在我這裡還有什麼信譽可言吧?」舒行冷笑:「沈承,如果你是來找淮鷺要一個說法來安慰你的陸思函,那麼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因為我不准,渠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管怎麼說我們父輩也算好友,我不想因為這些情情愛愛撕破臉,所以不管是你還是陸思函,都給我點到即止!」

    舒行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後將沈承的號碼拖入了黑名單。

    眼鏡鏈在輕微的搖晃中發出冰冷的光,舒行眉目霜寒,被沈承這種強行扣鍋的行為噁心了個半死。

    當初到底看上他什麼?

    舒行在門口冷靜了會兒,這才推門進入病房。

    幾乎是剛有動靜,鄭淮鷺就睜開眼睛,他面對著舒行躺著,眼神很亮,也很安靜。

    舒行上前揉了揉他的腦袋:「在想什麼?」

    「舒哥,是沈總的電話吧?」鄭淮鷺問。

    沒什麼隱瞞的必要,舒行點了點頭。

    鄭淮鷺很聰明,許是環境影響,他對於情緒的捕捉非常精準,這點舒行很早前就發現了。

    「舒哥,我不想你為難,如果沈總非要我道歉,我……」

    「你不用道歉。」舒行打斷,他在床邊坐下,一字一句:「你沒錯,為什麼要道歉?」

    鄭淮鷺笑了,透著幾分苦澀:「以前也這樣,我都習慣了。」

    舒行的心又被輕輕刺了一下。

    鄭淮鷺抓住舒行的手腕,拉至跟前,自己的臉則枕在他的掌心,勾唇笑了:「舒哥,你真好。」

    孱弱纖白的花朵在舒行面前綻放,這是鄭淮鷺讓舒行看到的,而舒行看不到的地方,脆弱的莖葉下面是龐大結實又錯綜複雜的根系,它們肆意蔓延,於黑暗中張開牢籠,等著有朝一日破土而出,將舒行包裹其中。

    鄭淮鷺不喜歡醫院,加上應激反應已經過了,當晚就跟舒行回到了別墅。

    他們仍是分房睡,鄭淮鷺正在給舒行熱牛奶,亮光在他眼底投下陰影。

    舒行看了會兒文件,出來時見鄭淮鷺有點兒精神恍惚,不由得擔心:「怎麼了?」

    「沒事。」鄭淮鷺笑得挺勉強,他將牛奶遞給舒行:「舒哥快喝。」

    舒行喝完又仔細打量著鄭淮鷺的臉色:「真的沒事?」

    「沒事。」鄭淮鷺接過杯子,牽著舒行回了臥房:「那麼舒哥晚安。」

    「晚安。」

    連續晴了幾日,今晚倒是狂風大作,不多時密集的雨點跟豆子似的砸在玻璃上,舒行翻來覆去,腦海中都是關門前鄭淮鷺那個強裝鎮定的眼神,他心中隱隱不安,忽然坐起身,下床穿拖鞋。

    鄭淮鷺沒有鎖門的習慣,舒行剛打開門,就聽到一道悶哼,壓抑又痛苦,他不做猶豫,直接開了燈。

    「誰?!」鄭淮鷺的聲音不僅啞,還濕漉漉的,好像舒行再晚來幾分鐘,他能在被窩裡哭出聲。

    果然,舒行無奈,應激反應只是短暫地過了。

    「舒哥……」看到舒行,鄭淮鷺明顯鬆了口氣,他就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充滿了依賴。

    舒行頓時心軟得一塌糊塗。

    舒行掀開被子上了床,鄭淮鷺立刻靠過來,「舒哥,我有些害怕。」

    「你這可不是有些。」舒行輕撫他的發。

    「舒哥,我是不是很丟臉?」

    「每個人都有懼怕的東西,這沒什麼好丟臉的。」舒行抓過床頭柜上的遙控關了燈,利落地在鄭淮鷺身邊躺下:「本就受了驚嚇,可別影響睡眠,我在呢,睡吧。」

    黑暗中鄭淮鷺輕輕笑了,「謝謝舒哥。」

    第二天輕輕睜眼,舒行發現自己在鄭淮鷺懷中,昨晚鄭淮鷺睡得舒服與否不清楚,他倒是睡得格外踏實,這個臂彎溫暖而有力,舒行這些年淺眠,可昨晚雨下成那樣,都被阻隔在外。

    「舒哥再睡會兒。」鄭淮鷺輕輕坐起身:「我先去準備早飯。」

    「嗯……」舒行應道,但是等鄭淮鷺一走,被窩像是驟然一冷,舒行困意散去,任命地爬起來洗漱去了。

    這樣的睡眠質量令人無比眷戀。

    淮鷺這些天估計都是驚弓之鳥,不如先陪著他好了,這麼一想,舒行立刻不糾結了。

    還是那句話,為自己的魯莽,自罰三杯。

    天陰的有些壓抑,舒行剛吃完鄭淮鷺就拿著一條薄圍巾跟長款風衣下來。

    舒行:「不用了吧?」

    「舒哥聽話。」鄭淮鷺示意他站起來,然後體貼地戴上圍巾,纏繞的手法溫柔而嫻熟,「不想難受就做好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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