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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6:44:34 作者: 不早夭
薛竹漪擔心他食不下咽傷著身子和肚子裡的孩子,總是三天兩頭的就要研製些新花樣給他,但何意還是沒食慾。
「這可如何是好,你總得吃些東西……」薛竹漪急的嘴角都起泡了,連謝瀟瀟都帶著齊府的廚子回來,變著花樣給他做新吃食。
謝瀟瀟擰眉:「嫂嫂是沒胃口,還是心情不佳不願吃?」
「奴婢估摸著都有,那些吃食樣樣精緻,斷沒有味道不佳的,奴婢想著,許是正君心情不痛快……」紅葉輕聲說著。
但他為什麼不痛快,不用問都知道。
「夫人,二少爺,錦然少爺來了。」宋元面上帶著笑,可見來人當真讓他覺得高興。
薛竹漪也揚唇:「快請進來。」
王錦然是和藺灼華一同來的,大概是因為有王錦然的陪伴,她也從自己的魘症中走了出來,當然,和他們一起的還有一位鬍子花白的僧人和孔作。
「薛姨,意哥兒呢?」來謝府就和回家似的,王錦然也沒說那些繞彎子的話,「我師傅有位朋友想見他。」
王錦然有一身醫術,自然不會是眼前這位僧人教的,由此可見,他便是那位「朋友」。
薛竹漪輕嘆一聲:「他這段時間胃口不佳,在屋裡休息,恐怕要勞煩師傅跟我一同進去了。」
「無妨,我與他是舊相識,說句話便走。」僧人微笑,對她微微鞠躬。
薛竹漪便將他帶進了屋裡,何意原本正坐在椅榻上出神,見到有僧人進來愣了片刻:「這位是?」
「一別數年,施主怕是不認得貧僧了。」僧人微笑,聲音低沉和緩,聽的何意心神稍安。
經過對方的提醒,他才想起來之前的確是在某處寺廟見過一位僧人,對方知曉他和謝瀟瀾的秘密,甚至還曾勸說過……
但他不明白對方此刻為何要來。
屋內其他人都被屏退,僧人看著他,輕聲道:「故人似乎心思鬱結,今日特來開解,只當報答你的恩情。」
……
「如何?」孔作扯著僧人袖子問道,「這可是我頂頂好的徒弟!」
僧人面露溫和:「放心,他心思聰穎,若非業障纏身也斷不會這般,你可是要留在京中?」
「過幾日我去尋你。」意思便是不會在京城久留,僧人聽罷便點頭離開了。
薛竹漪雖不知他們與何意到底是何關係,但瞧他們都為著他的事憂心,不免心生感激,留著孔作在府上多住幾日。
直到傍晚,何意從房間出來,臉上再無之前的陰雲,情緒瞧著也緩和許多。
薛竹漪不由得紅了眼眶:「可算是無事了。」
「讓您擔心了,孔大夫也來了?」何意問道。
「是呢,你師父在涼亭里和錦然吃酒,你與他們坐坐去,瀟瀟出來好幾日,我已經讓他回齊府了。」薛竹漪說道。
何意點點頭,邁著步子去了後院的涼亭,起初他有些不明白「師父」的意思,但走至涼亭時,他突然反應過來,這麼多年他一直以「左神醫徒弟」的身份自居,卻對左神醫一無所知,但當他想到和孔作之前的相處,才覺得有問題。
如果他沒有推測錯,孔老頭就是左神醫……
「師父。」何意走進涼亭,突然喊道。
「你啊你!」孔作端著酒杯嗔怪一聲,卻是沒否認這稱呼,「借著我的名諱倒真是無人疑心你,還不快多送些酒來?」
何意揚起唇角,命紅葉她們將地窖中藏著的酒拿來,他雖不能喝,但與之共享歡快還是可以的。
幾人在涼亭內暢談,到用晚食的時辰,又留王錦然他們在謝府用飯。
深夜,何意透過窗子看著被窗紙遮擋變的模糊的月亮,難得有些平靜,他並不是因為謝瀟瀾久不來信而不高興,因為不寫家書是他們約定好的,他只是想放空一段時間,而已。
唉。
他扭頭走回床邊,謝卿卿已經睡的敞開了小肚皮,他扯過旁邊的薄毯蓋在他小肚子上,謝瀟瀾總說謝卿卿像他,眉眼精緻,但細細一看,鼻子下巴卻和謝瀟瀾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咚咚咚。
「誰?」
「正君怎麼了?」守夜的是柳梢,她立刻起身,剛走兩步就聽屋外有動靜,有之前北域刺客一事,她們都警惕了不少,「誰在外面?」
宋元急道:「正君,前線傳來消息……」
他正想著裡面怎麼沒有動靜,緊接著門就打開了,何意神情很淡:「卿卿睡著了,去旁邊說。」
「前線傳來消息,成了!」宋元急的很,還未走到書房就將話全都說了,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激動,「消息已經遞進宮了,大人不日便會回京!」
「哦。」何意低低應了一聲,旋即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抿起唇笑了。
宋元見他笑,自己也跟著裂開嘴角,可是再不用提心弔膽了!
宋元口中的「不日」著實讓人好等,何意怕錯過對方回家,半個月來便再沒有出府,城中百姓都知道打勝仗的事,也都跟他一樣盼著將軍們凱旋歸來。
這日,何意不願再等著了,謝母說卿卿已經快到啟蒙的時候,給他看好了幾名先生,何意想著左右無事,準備去見見,便欲帶著謝卿卿出門。
剛走至府門,還未踏上馬車,就聽得一陣馬蹄聲踏著暑氣而來,他像是察覺到什麼一般扭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