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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6:44:34 作者: 不早夭
不是何意杞人憂天,而是天災人禍本就是分不開的。
急著要銀子那位縣令趕緊說道:「沒有亡,處理的及時,有些傷著的已經醫治好了,但沒有死掉的。」
他雖嘴上回答的殷勤,心裡卻警惕起來,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妓兒還挺敏銳,因此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謝瀟瀾本就時刻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這人視線在何意身上多停留了一下,他立刻將何意拉在自己身側,隔絕了他們的目光。
何意便緊挨著他,對那縣令說的話卻是一個字都不信的,他給謝瀟瀾使了個眼色,準備回頭再找個空閒偷偷來這邊問問那些百姓。
看過這些百姓的住所,又去最近的被淹沒的村莊看了一眼,水勢上漲的厲害,那些地勢低的村莊已經淹沒了,連個頂兒都看不到,若是處理,得先將積水全都控幹才行。
最好的辦法便是開渠道,但這是大工程。
「時辰也不早了,兩位大人不如先同我們去用些午食?」
廉勝拒絕:「本官不用,帶謝大人去便是。」
他想的簡單,這時候日子都難過,他飯量足,若是跟著去吃便是不小的開銷,到不如回府上隨便吃些。
剛好謝瀟瀾也有些話想和這幾位縣令單獨說,便同意了。
謝瀟瀾兩人還以為會被帶到鎮上的酒樓里,不曾想竟是直接去了本縣縣令賈啟鑲的宅子裡,讓他們有些意外的是,縣令的宅子裝潢樸素,明面上連貴重些的擺件都沒有。
就在謝瀟瀾兩人以為他們誤會時,小廚房開始陸續上飯菜。
水中游的,天上飛的,地上爬的、跑的,樣樣齊全。
和那些難民們吃的東西做比較……不,根本沒有可比性,他們這些飯菜簡直就是真金白銀,且看他們一臉淡定的模樣,分明就是司空見慣了。
即便早就知曉銀子的去向可能不簡單,也沒想到這些人敢這般明目張胆,何意愛吃魚,可也是第一次覺得這費盡心思做的魚有些噁心。
賈縣令忙招呼他們坐下,看向謝瀟瀾時帶著些殷切和討好:「謝大人快些請坐,這位也坐。」
他們只當何意是謝瀟瀾帶的妓兒,便認定了謝瀟瀾是不學無術不知世道的傻白,想著先籠絡了他,京城自然好交代。
兩人便將計就計,謝瀟瀾擺出一副鬆快的模樣,笑道:「可算是沒了外人,說來不怕諸位笑話,來此處是本官萬萬沒想到的。」
賈啟鑲他們本就有試探他的意思,見謝瀟瀾如他們所想一般並沒有全信,聽他這麼說也只是順著應了幾句,便招呼他們用午食。
何意沒胃口,謝瀟瀾亦是吃不下去,他便乾脆舉杯同他們碰,杯酒下肚,謝瀟瀾反而越來越清醒,看著他們也只覺得面目可憎。
與男人做知己,只需在酒桌上推杯交盞便可。
一群酒囊飯袋加一起都沒有謝瀟瀾酒量好,將他們各個灌的神志不清,謝瀟瀾才算是淺出了口氣,恨不得當場便將他們斬殺。
但到底是在人家地盤,他自是要小心行事,強龍不壓地頭蛇還是有道理的。
他便也裝著醉酒,從賈縣令府離開了,走時少不了在那些下人們面前做戲,故作輕佻的攬著何意的腰,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光是看著都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賈啟鑲給他安排的宅子倒是中規中矩,怕是一開始拿捏不准他的性子,不敢太放肆,但經過今天這頓飯,大概就要囂張起來了。
廉勝是兩江總督,不止要忙災情的事,便沒再繼續帶著謝瀟瀾,但還是派了幾個人跟著他,省的他力不從心。
只是廉勝一走,謝瀟瀾便將跟著的人都打發去巡視沿海了,而他自己則是穿著光鮮,帶著何意到鎮上去吃喝玩樂,一副將要緊事全然拋之腦後的樣子。
東街糕點,西街茶樓,還要去聽聽那說書人今兒說的是什麼故事,左右一整日都十分鬆快清閒。
「跟著的人走了。」何意聽到興頭上,拿起糕點遞到謝瀟瀾唇邊,像是調笑般同他說著。
「想必是去回稟了,且等著,晚些時候便會派人來請了。」謝瀟瀾張口將點心吃進嘴裡,「茶點太甜,你少吃些,仔細牙疼。」
何意仔細品了品:「我覺得還好。」
待兩人看完了說書人這齣戲,剛走出戲樓賈啟鑲府上的管家便來請他了,只說有話要同他說,言語間還有不許何意跟去的意思。
何意聽罷有些不悅:「大人,何事要背著奴家商議?奴家偏要跟去!」
「心肝兒,你聽話先回去,回頭我再給你買些你喜歡的寶貝物件,定叫你滿意,如何?」謝瀟瀾旁若無人的捏著他臉蛋。
何意嬌嗔一聲:「那大人定要買給我!」
「好好好,我再給你些銀兩,若是有看上的儘管去買!」
謝瀟瀾說著便給了他一荷包銀子,這點銀子也就在京城吃頓食,但在這鎮上可是能買許多東西的。
何意像是見錢眼開的,收了銀子便立刻歡天喜地的轉身進了旁邊的首飾鋪子。
賈府管家將這舉動全都看在眼裡,更加認定了謝瀟瀾就是個喜愛美色的。
手裡銀子足,何意便精挑細選了幾個小玩意,想著回頭給謝母和謝瀟瀟,待他們走遠了,才根據之前的記憶繞路去了難民營。
這個時辰午食已過,那裡除了難民便再沒有其他人,衙門派來的官兵也只是施完粥便離開,壓根不會多留,反倒是給了何意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