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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6:44:34 作者: 不早夭
何意眨了眨眼睛有點沒緩過來,他淡聲應允:「進來。」
婢女端著銅盆雙手舉過頭頂快而穩的走到他面前跪下,另一位婢女則是拿著擦臉布跪著。
饒是何意再如何知曉這種時代背景的某些文化思想,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她們的舉動嚇了一跳,他動了動喉嚨,沒說什麼降智的話,飄忽忽的洗了漱,連刷牙子遞來的時候都是沾好牙粉的。
一通操作下來,何意得出結論:比謝瀟瀾伺候的利索。
許是聽了謝瀟瀾的吩咐,晨起的早食弄的很清口,他吃了半飽就不願再吃了,又眼看著那些婢女將小桌子給收拾了。
見他們做事利索,何意又想到謝瀟瀾昨日同他說的話,若不是自己人,他用起來確實不放心。
「你叫什麼名字?」何意看向之前遞擦臉布的婢女。
她一聽這話立刻跪在地上:「奴婢們已經是謝府之人,請正君賜名。」
「……」倒也不是要說這個。
「稍後再說這個,你去將府上所有的下人都叫到廊前,我有話要說。」何意也知道如今謝瀟瀾在外做事,家中的一切自然是要由他打理。
雖不知道裡面是否有二心之人,但也得先考察一下,連找工作都要面試,這些自然是要更嚴謹的對待。
婢女伶俐,一聽這話先是搬了張椅子到廊下,還放了把圓扇在椅子上,這才去將府上的下人全都叫來,各個像鴕鳥似的低頭跪著。
他自知前期氣勢一定要做到位,否則後面絕對鎮不住,因此瞧著跪著的人,雖心生不忍,卻也不曾示意他們起身,悠哉的扇了幾下扇子。
片刻。
他微笑:「只是問些問題,如實回答便是。」
這些婢女們都是在伢人那裡受過調·教的,因此聽何意這般說,便知道他大概要問些什麼,紛紛想著各種問題的對策。
「你們可都有家眷親屬?」他漫不經心問著。
婢女小廝們顯然沒想到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這麼簡單的,甚至都無需動腦子。
何意示意他們從挨個說。
「奴婢是被賣到伢人處的,已經和家中斷絕關係。」
「奴才父母早逝,與親戚並無來往。」
「奴婢也是。」
大都是因為一些家庭瑣碎之事被賣,自然也有先前就在其他府上做事的,但因為那些人家犯了事被下獄,一些沒有在近身伺候的二三等婢女小廝就被遣送了出來。
不怪何意覺得她們做事麻利還十分有眼力見,竟都是別人先調教過的,用起來順手,但不太放心。
他便清嗓子笑聲同他們說:「府上目前只有我與老爺兩人,你們伺候著也清閒些,奴才在忠不再多,你們也知道老爺脾氣不好,平日裡做事警醒著些,若是謝府出了叛主之徒,晚上睡覺最好都睜著眼。」
「是,奴婢(奴才)定當忠心耿耿。」
何意滿意點頭:「都起來吧,先前聽說你們還沒名字,自己可有中意的?說與我聽聽。」
其實名字這種東西只是代稱,賜名時叫什麼都無所謂,可讓他們自己取意義就不一樣了,會讓他們覺得是被當人看的。
聽著他們交頭接耳了一番,都給自己想了個好聽的名字,何意又由著他們挨個介紹,把他們名字和臉對上了。
何意看向紅葉,就是給他搬凳子那位:「紅葉帶我在府上轉轉,其他人做自己的事便好。」
前日住進宅子,昨日也在忙活著,就今日清閒下來能轉悠轉悠,否則真是要受不了這四方的天。
宮中。
晨起進宮時,謝瀟瀾在路上遇到了李鶴他們,幾人結伴前去的,畢竟人人都知道他們有同鄉同窗情,若是遮遮掩掩反而更讓人心生猜測。
當今聖上比他們還厭惡上早朝,坐在那金閃閃的位置上打著哈欠,讓幾位新為官的再次介紹了自己,便就是聽老臣們開始說政事,聽到戶部說南方一鎮遭了災,才睜了睜眼皮。
殿前立刻分了幾派,有說派人去巡視的,有說撥銀子賑災的,也有不動聲色眼瞧著的。
說來說去也沒個法子,夜辛便不想再聽了,若他們真商量出好對策,自己自然就批准了。
上了一個時辰的早朝就在爭辯聲中退了。
謝瀟瀾和嚴藏雪便直接去了翰林院,修撰和編修不在一屋,走到內院便各自散開了,他一進屋就瞧見自己的頂頭上翰林學士司曹勉。
他拱了拱手:「大人好。」
「先前曹管家同我說匆匆見過你一面,我那時忙著竟不曾見你,沒成想倒是一同共事了,緣分啊!」曹勉笑著。
實際上快嘔死了,那日他讓曹管家挑著好的宴請,沒想到請的那幾個會試時就被刷了下來,反倒是謝瀟瀾幾人不錯,尤其是這謝瀟瀾。
他萬萬沒想到謝瀟瀾竟中了狀元。
謝瀟瀾面帶微笑:「是巧。」
他可還記得前世這位不顯山水的五品官做的那些好事,為著點銀子,楊辛居然能與一中年男子勾搭在一起,當真是令人作嘔。
用那種卑鄙的手段陷害於他,無非也是出於嫉妒,可他不懂,能在翰林學士五品官的位置上做數年都不曾升官,這人該如何耐得住性子,又是如何的心思陰沉。
想到何意先前同他說過的話,曹家早就盯上了他,不只是後來同楊辛勾結之事,那曹家這般對他除之後快,又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