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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6:38:33 作者: 希色
    不能逗了,小朋友不經逗,再逗要生氣了。

    遲晏把聲音放軟:「我的好小煦,我很想嘗嘗你覺得好喝的湯呢。」

    明明是應盈帶來的湯,但是他的話里只有他。

    應煦一秒從陰天變成晴天,他覺得自己可壞了,還跟堂姐較上勁了,但他又實在是高興。高興的情緒像春天的花花草草,風一吹,雨一澆就蹭蹭地往上長,他止也止不住,壓也壓不下,只能放任它們遍布四野,在他心上狂歡。

    「幫幫忙,嗯?」

    一個鼻音,哼得應煦丟盔棄甲。他的臉頰爬上了兩朵紅雲,默不作聲拿起保溫盒,開蓋子的時候腦袋幾乎埋到碗裡去了。

    保溫盒被打開,水汽最先衝出,緊接著是淡淡的梨香,勾人食慾。

    遲晏淺淺嘗了一口,便露出滿足的笑容。

    他評價著雪梨湯,眼神卻鎖定應煦,藏著幾分愉悅。

    「嗯,好甜。」

    作者有話說:

    應煦:唔,好酸。

    遲晏:嗯,好甜。

    第34章

    應盈素來擅長察言觀色, 遲晏那個眼神讓她摸准了癥結。

    ——他們根本不是普通朋友!

    她原先還想著一個人過來尷尬,叫上堂弟尷尬會減輕,也不用她一個勁獻殷勤。現在倒好, 殷勤是不用獻,但她更尷尬了。有什麼比當著人家男朋友的面給人獻殷勤更尷尬的呢?好在遲先生處理得當, 沒叫她今天就訂票去月球。

    應盈維持著優雅從容的模樣,腳趾抓地, 摳出了一套城堡。在她預備再摳個地下室的時候, 遲晏終於喝完了雪梨湯。她見狀, 笑著告辭:「遲先生,你好好將養身體,我就不在這裡打擾你了。」

    欸,這就走了?

    應煦現在不難受了,他覺得自己還能再呆三小時, 但是堂姐說要走了……

    遲晏也放下了手裡的碗,微微蹙眉:「還沒好好招待你, 實在失禮。」

    呵呵。

    應盈幾乎秒懂, 他哪裡是遺憾沒好好招待自己?分明是想再留一留她的小堂弟。

    李政清看準時機,知道該他登場了,挺身而出,替他們遲總分憂:「應小姐是在病房呆得無聊, 想去外面透透氣吧?這家醫院環境不錯,住院區樓下種了許多櫻花,現在花都開了,您要去賞賞花, 散散心麼?」

    謝謝, 除了有病誰會在醫院賞花散心?

    應盈並不情願, 但她接收到了遲晏的視線帶給她的壓力。就算討好不成,倒也不至於得罪這位。她沉默片刻,換上一臉期待,言不由衷道:「那真是太好了,有勞李助理領我下去吧。」

    又告訴應煦:「你再陪陪遲先生,一會兒我上來找你。」

    「哦,哦。」

    還有這種好事?

    應煦的眼睛都亮了。

    等應盈走了,遲晏問應煦:「今天怎麼想來看我?才認回家人,不在家裡好好陪他們?」

    應煦嘴甜得很:「家人要陪,但是遲先生也很重要嘛!」

    遲晏挑高眉頭,含笑看他:「真的?」

    應煦睜大了眼睛,以表自己的真誠。他的眼睛好亮,像被水洗過的天空,又像一望無垠的大海,收攬所有的風景,都藏在那明媚的眼眸里。遲晏喜歡他眼底的純粹,想再多看看那澄澈的風光,又想伸手擋住他的眼睛,不讓他再看著自己,勾動他心底最深處的惡欲。

    他忽然傾身,朝應煦抬起了手。

    應煦想起了上次「偷襲」,反應迅速,挺腰往後躲去,卻被遲晏托住了後背。遲晏的手好大,五指虛虛抵住他的背部,稍一使力,便把他扣回了面前。

    眼神交錯,呼吸交纏。

    應煦被驟然靠近的男色所迷,反應遲鈍。

    只聽「咚」的一聲。

    遲晏得手了。

    應煦捂住發懵的腦袋,正要抗議,只聽他悠悠說道:「你睜大眼睛看我的樣子很可愛,但你太執著於看我,反而讓我確信你在撒謊。」

    他才沒有撒謊!

    可遲先生誇他可愛欸。

    應煦很快把自己吹成了個紅氣球,又鼓又漲,腦袋也大大的,失去了思考能力:「我沒有撒謊,你就是很重要!堂姐說要來看你,她都來了,我怎麼能不來!」

    他紅著脖子爭辯的樣子像個幼稚的小學雞。

    遲晏卻被他的回答取悅。

    原來,小朋友吃醋了。

    「謝謝你,小煦。」

    大紅氣球晃了晃腦袋,有些不明所以。

    遲晏看了,真想捏捏他軟嫩的臉蛋。他把手指捻了又捻,忍住了。嘆了口氣,掩去遺憾的情緒,語氣鄭重:「你對我也很重要。」

    應煦:!!

    紅氣球又一次上色成功。

    笑完鬧完,應煦想起了正事,趁著應盈不在,他才方便問:「先前我們來的時候,有醫生從病房裡出去,李助理說你不太方便,是檢查結果不太好麼?」

    李政清胡說了些什麼?

    遲晏擰眉,語氣倒是風輕雲淡:「沒什麼不好,你別多想。」

    應煦猶豫了片刻,沒有追問,他望向窗外,語氣里藏著希冀:「李助理說,醫院的櫻花開了。櫻花的花期不長,你要快點好起來,我想跟你一起去看。」

    他的聲音軟乎乎的,好像生怕話說重了就會把遲晏抓傷。遲晏被他叩響心門,也跟著望向窗外,哪怕窗外只有幾幢高樓和幾痕細線。他並不想念陽光,也不惦念春色,但被應煦這麼一說,他也想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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