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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47:07 作者: 岱山鶴
    沈昭:??????你跟個鬼一樣站在背後,誰不害怕你?

    第32章 試探【入v公告】

    ◎所有示弱都是陷阱,一切袒露皆為誘餌◎

    沈昭凝神去看, 薛容鶴身後還弓腰立著一位嬤嬤,應是平日照顧白瑛的。

    他並未上前,視線不離躲在沈昭身後的白瑛,問身後的人, 「娘近日可好好用膳了?」

    「回王爺, 」嬤嬤恭敬道, 「您送來的敘州廚子手藝合娘娘胃口,這幾日便吃得多了些, 瞧著臉上都圓潤了點。」

    「他可來了?」

    嬤嬤抬眼看他神色, 謹慎答道,「陛下沒來過, 只是如往常一樣,差人送了些時興糕點。」

    薛容鶴神色驟冷,唇邊卻扯出一抹笑意,垂眸看向嬤嬤, 「東西呢?」

    「照王爺叮囑的, 餵狗了。」

    嬤嬤神色如常,丟掉御賜之物這等殺頭的大罪,對她來說已做了千百次, 稀鬆平常罷了。

    薛容鶴沉默片刻,抬步走向沈昭,「有什麼需求便告訴玉衡,本王會即刻送進來。」

    嬤嬤垂頭應是。

    「除了王嬤嬤, 娘見了誰都怕, 也包括我, 」薛容鶴立在台階上, 情緒莫變, 「對你卻不一樣。為何?」

    沈昭側身看了眼拽著她衣服的白瑛,她怎得知道?

    白瑛突然從背後伸頭出來,做了個鬼臉,「她會梳頭,你又不會!」

    說罷,她嘻笑著跑進殿內,王嬤嬤趕忙追了進去,「娘娘慢些跑,仔細磕著??????」

    薛容鶴怔楞一瞬,意味深長地瞥了眼沈昭,抬步向外走去,「跟上。」

    沈昭加快腳步,抬眸瞄了眼挺拔背影。

    宮殿偏僻,一路行來都未見幾個人影,也算清淨,是個養病的好地方。

    聽方才薛容鶴與嬤嬤的對話,御賜之物都敢拿去餵狗,可見他對皇帝無半點恭敬之意。

    表面上看皇帝吩咐下面人送糕點,以示他還記得白家,但也只是做做樣子,否則薛容鶴也不會封王三年,如今才受到所謂的「重用」。

    太子手中的吏部掌管官員任免,權力當屬六部最大,三皇子死後,皇帝又將戶部也交給太子管理,人、財皆在他手中。

    皇帝龍體抱恙,現下又被「飛頭」所困,不知有幾年好活,下一步恐怕便是太子監國。

    五皇子賞花宴上左右逢源,是害怕此時不爭,就再難有一爭之力。

    薛容鶴又在想什麼?

    沈昭盯著鞋尖,回想他最近的動作,似乎真的在專心查案,一心一意為了皇帝康健著想,完美地扮演著孝順兒子的戲碼。

    她仍未得到薛容鶴的信任,故而知之甚少,難以從他表面動作推測出下一步打算。

    若是一年內無法攻破薛容鶴,她也沒必要再浪費時間。

    北雍與秦序勾結之人,能向軍隊下令,又讓一州刺史守口如瓶,死後也未留下隻言片語,必定地位不低。

    屆時她便一一殺過去,哪怕九死一生,也要踏出條生路來。

    待上了馬車,沈昭剛坐穩,便聽沉默許久的薛容鶴突然道,「祖父殉城的消息傳來時,我正在回京路上,消息未經阻攔便傳到了長陽。」

    他頓了頓,「待我趕回長陽已是一月之後,母親多日昏迷不醒,高燒不退危在旦夕,白家死的死散的散,頃刻敗落。」

    「短短一月,我便在長陽舉目無親,」薛容鶴輕笑一聲,「後來我才知曉,所有人都以為我也死在了錦西城。」

    沈昭看不清他眼中情緒,只聽他聲音逐漸染上恨意,「所以他們才敢,這般放肆。」

    薛容鶴抬眸看向沈昭,眼中露出從未見過的迷茫,聲音疲憊,「沈離之死、沈家敗落,你不怨嗎?」

    若不是了解他,沈昭說不定真的信了。

    真情流露?

    一個隱忍三年,步步為營之人,怎會如此輕易地說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今日她與太子妃的交談,不知薛容鶴聽進去幾分。

    懷疑那一瞬間在他心中生根發芽,想要拔除,則需極為漫長的日夜謀劃。

    在此之前,所有示弱都是陷阱,一切袒露皆為誘餌。

    「如何不怨?」沈昭心中平靜至極,面上緊了緊拳頭,「王爺,我與您不同。」

    「我爹乃是沈家旁支,蔭庇與我們毫無關係,若不是因著我與表哥長相相似,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家。」

    沈昭深吸口氣,眼睫低垂,失落道,「我爹靠著我在慶安謀了個小官,父母卻依舊不喜歡我,就連簡單的拳腳功夫,都是我偷看給弟弟請來的武師學的。」

    見薛容鶴神情專注地聽著,她反而笑道,「許是沈家人在練武一途確實有些天賦,我自小跟著表哥玩耍,拿彈弓打鳥便是百發百中,待力氣大些能拉弓,表哥教了我箭術,此後更是從未失手,也算是有了些自保的能力。」

    「王爺,哪怕我從父母那裡得不到親情,但表哥給了我一個不算灰暗的童年,」沈昭神情真摯,緩緩道,「這點溫暖便足以支撐起我對沈家的感情,如今我也因表哥對南明失望,乃至充滿恨意,更何況是您。」

    她眼神轉冷,語氣果斷,「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薛容鶴笑了笑,「是我多想了。」

    說罷,他便拿起手邊的書本翻看起來,再未說話。

    近幾日,皇帝的病情似乎平穩了些,早朝也恢復依舊,薛容鶴仍在暗中查探此事,只是久無進展,在府中的日子便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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