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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47:07 作者: 岱山鶴
不知她身上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江泊野心虛地瞥了眼面色不善的薛容鶴,他確實去過慶安,也救過不少人,也顧不上細想,連忙擺手,「記得記得,小事而已,姑娘不必客氣。」
怕沈昭再提起,他掏出信遞過去,「這是表姐讓我帶給你的,沒想到沈姑娘與我表姐竟是閨中密友,真是緣分。」
又擠眉弄眼地湊近,輕聲道,「可別再喊我江哥、哥哥了,喚一聲哥就行,我這發小醋勁大著呢,把他惹生氣我可沒好果子吃!」
「勞煩江大哥了。」沈昭眨眨眼表示明白,笑著接過信。
總算忽悠過去,她鬆了口氣,果然是二皇子妃的,這人居然沒騙她,還真是皇親國戚。
只是,程峰當初說起江泊野時,並未提到他與薛容鶴竟是髮小,兩人分別處於江湖朝堂,江泊野甚至還混進了風雨樓,想必對南堂之事也知曉一二。
他們二人聯手,又有黑金衛助力,便可對天下大勢瞭若指掌,天時地利人和,薛容鶴若是將來沒登上九五之位,才是奇了怪了。
三人分別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氛圍一時沉寂下來。
江泊野方才被沈昭攪得暈乎,但他能安然無恙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他越看越覺得此人眼熟,並非如沈昭所言那般,許久之前見過的一雙眸子,他不會記得這樣清楚,應當是近日見過。
究竟是何時何處?
樹影疏疏漏下斑駁光影,落在沈昭上半張臉,下半張臉卻依然在樹蔭之下,像極裹了一幅蒙面巾。
江泊野的記憶驟然回攏,瞬間想起了這雙眼睛的主人!
沈昭悔不當初,薛容鶴身邊除了薛清月,果然沒個好騙的,真是麻煩。
若是知道江泊野是薛容鶴的髮小,她斷不會擒住他,恨不得躲遠些才是。
見瞞不住,沈昭瞥了眼正聽開陽匯報事情的薛容鶴,抬袖遮住半張臉,以極輕地聲音問道,「不知江大哥的脖子可還疼?」
江泊野倒吸一口涼氣,卻見沈昭並指,頓時閉上嘴。
沈昭笑得人畜無害,嘴巴一張一合卻未發出聲音,「替我保守秘密。」
這人的本事他已悉數領教過,萬一將她逼急了,這麼近的距離,恐怕他連嘴巴都沒張開便會被瞬間殺死,容鶴也不是她的對手。
保守秘密無妨,這麼多年,他見過最多的就是秘密。
江泊野眸光一厲,只不過??????她接近薛容鶴究竟有什麼目的?
沈昭知他心思,再次說道,「放心,我不會害他。」
見他半信半疑,點了點頭,她這才放下手坐回原處。
江泊野轉身,仍想提醒薛容鶴一二,便閒聊一般問道,「容鶴,聽說你與沈姑娘在暗香樓一見如故?」
薛容鶴沒打算瞞著他,將沈昭的身份和盤托出,「她進暗香樓是為了助我查案,並非出身於此。」
薛容鶴知江泊野不喜朝堂,並未向他提及懷疑沈昭是太子眼線一事,況且如今一切線索都指向她是「沈離表妹」,眼線之事他無確鑿證據,說也無用。
只是近日,她倒是與太子妃有些往來,那送來送往的禮品中他一一查驗過,並無異常,不知是否有別的傳遞消息渠道。
薛容鶴眸中滑過一絲久違的興味,他倒要看看,她能掀起什麼風浪。
江泊野皺眉,也不顧及沈昭就在一旁,直言道,「你將敵國之人留在身邊,真的無事?」
「沈家滿門忠烈,卻被奸人迫害以致家破人亡。忠烈之後,如何留不得?」
沈昭剝葡萄的手停頓一瞬,又垂眸繼續起來。
她心中清楚,薛容鶴並非因「沈家忠烈之後」便將她留在身邊,而她蟄伏於薛容鶴身邊亦有所求,但聽聞他為沈家惋惜,難免心中一動。
他身為敵國之人卻悲哀於南明奸臣當道,害死沈家滿門忠烈,可南明奸臣走狗只知沉溺於眼前浮華,惶惶度日無半點遠見。
南明北雍你來我往消耗日久,百姓苦不堪言,一將功成萬骨枯,沈昭雖為將領,卻不願領此等功勳。
她要儘快找到證據,回南明殺了秦序,再設法與北雍簽訂合約,為南明、為天下百姓換取休養生息的太平之日。
哪怕南明北雍終有一戰,也不該是日漸凋敝的現在。
薛容鶴神色平淡,見江泊野仍要再勸,繼續道,「外公又何嘗不是如此?」
江泊野一窒,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
隨州與沈離之事他也有所聽聞,沈昭身為沈家人,全族保家衛國、戰死沙場幾代人。
沈離僅一朝戰敗卻被扣上通敵叛國的帽子,忠君愛國之士落得如此下場,即便江泊野身為北雍之人,也忍不住嘆息。
白老將軍殉城又一直是薛容鶴心中的一根刺,後又逢宜妃娘娘受刺激而瘋癲,換他恐怕要即刻提劍屠盡仇人滿門,薛容鶴卻韜光養晦,足足等了三年之久。
若薛容鶴是因為想到了白老將軍,才將沈昭留下的,倒也不難理解。
江泊野想起隨州之戰的慘烈,不由唏噓,卻也有些疑惑,「你究竟如何贏了沈離?他在此之前可幾無敗績。」
「南明軍中有內奸,」薛容鶴想起隨州城破那日,「聽聞攻城極為順利,不出兩個時辰便拿下了隨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