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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8:14 作者: 程與京
姚卉捂腹笑了:「你是小倒霉蛋。」
正說著,有人過來說:「溫姐,你的快遞。」
「謝謝。」她轉頭對姚卉說:「別笑了,趕緊工作吧。」
結果那天剛午休,有樓下花店店員送上來好大一捧花,壓了前台半個桌。剛好趕上辦公室的人下去吃飯,大家看到前台都驚訝,紛紛說:「誰的啊。」
有人念賀卡上的字:「送給溫小姐。天,誰追溫姐啊?」
溫知予看到他們人群聚集起來時心就跳了兩下。
擠過去看,有人回頭說:「溫姐,有你的花耶。」
她有點頭疼,特怕在上邊看到某個名字。
還好沒有。
以為是誰,原來是施星暉。
同事問:「最近什麼節日?六一兒童節也過啊?」
施星暉說:[半年一別,溫小姐,別來無恙。]
平和的口吻,像舊友述說。
她知道,對方沒放下。
有人說:「這誰?」
知情者悄悄說:「溫姐前相親對象,也可以說是,前任。」
「那算是談過?」
說話的人神色微妙:「你覺得算就是算,不算,那就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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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還真有好多年輕人過六一兒童節呢,咱小時候覺得幼稚,不愛過,長大了紛紛搶著過。」
庾樂音他們幾個在一塊的時候怎麼說來著。
「這是不是就叫,時光一去不復回,人生沒有回頭路?」
「去你的,後半句明明是管他明天愛誰誰。」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
那天天放晴,幾個大男人難得一塊聚了下,說是要吃飯。
江瓦說:「難得見文盲吐兩句詩來。」
庾樂音說:「呸,去你的。」
他老被說沒文化,結果他們裡頭最有文化的那個不吭聲。
顧談雋靠著,眼睫半闔,看著懶懶淡淡的。
庾樂音說:「哎,顧大公子,咱不要這樣沉默吧。」
他沒理。
「聽說你去找溫知予了?」
「嗯。」
「那天怎麼說的,找她了,話說開了,不應該開心嗎。」
他盯著天際許久,說:「是,開心。」
「那怎麼還老擺這個臉呢。」
顧談雋不講話。
他想到了那天。
該說的是說了,說得暢快淋漓,做的事也做了。可之後又多少心中忐忑不知所終。
老會想,他那天是不是做得有點過了。
說了就好,還親她。
會不會好不容易有點轉圜餘地又給他嚇回去。可他就是想做,想做沒有理由,做就做了,很爽。
要再來一次,他或許還會更過火一點,都不會那麼壓著。
這還是顧談雋頭一次,回憶一個那麼轉瞬即逝的吻那麼久。跟什麼純情少男似的。
想著,他自己自嘲地扯扯唇。
庾樂音他們說:「呵,好好的笑啥呢,嘲笑誰。」
「沒誰,走了。」顧談雋起了身。
「去哪?」
「找人。」
顧談雋說過會去找她,要她別躲他,溫知予還是躲。
他那天去她公司,她人壓根沒去,說是不舒服休息一周。一周,他想想,七天,溫知予能躲他七天,躲得了七十天,七百天?
就是這麼想著,開車,踩了油門過去。
一路順風,剛要開進地下停車場,就見著兩個熟悉身影從大樓出來。
他踩油門的腳一頓,後頭的車都差點跟著撞上來,有車摁喇叭,顧談雋視線卻直直盯著那邊,滑下車窗。
看清楚了人,片刻,他忽然有病一樣嗤笑兩聲。
當初結束那段關係時,溫知予沒想過有天還會和他見面。
很少收花,那種正式的禮物,老是施星暉送的。
可又確實不喜歡那種沒提醒過的突然高調形式,總覺得麻煩了別人。
他們從公司出去,兩人一路朝她家的方向走。
施星暉說:「上半年一直在外地,才回。對了,這就是個普通禮物,就當是朋友的那種,你別有壓力。」
「嗯,沒事。就是你破費了。」
「沒關係,小事。」他說:「你這半年還不錯吧?聽說你前段時間去了趟西藏,那裡怎麼樣,是不是心靈都能受到淨化。」
溫知予笑笑說:「哪有那麼誇張。就是平常旅遊,再就是腸胃炎犯了,回來可沒少折騰。」
「是嗎,當時好像看到你朋友圈了。現在還不舒服嗎,我有藥。」
「不用,過好久了,我平時身體很好。」
「那就好。」
兩人沿著回去的路就走,大概步行了兩公里。
這天可能唯一有個好,那就是溫度很舒適,微風吹人身上涼快,只要不下雨,這就是座宜居城市。
施星暉說:「其實這半年我爸媽給我物色了許多女生相親,要我結婚。我都覺得不好,拒了,後來想過了,或許我一直以來要找的不是愛的人,只是適合度過餘生的人,可這種人難尋,不是在人群里挑挑揀揀就能找到的。」
「嗯。」
「你呢?」
「我什麼。」
「你這半年感情上怎麼樣。」
「我啊。」溫知予想了想:「也就那樣,一個人來一個人走的,工作一個人,賺點錢,維持一下收支進出,沒什麼特別。」
「你沒有找新的嗎。」
「沒有,實在是算了。」
「原來喜歡的那個人呢?」
她微頓,望向前方晚霞。
「不知道。」她說:「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