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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頁

2023-09-07 15:38:14 作者: 程與京
    拉薩至西寧,晚十點發車的硬座。

    車票挺嶄新,溫知予想留紀念,拍了照聯合一些吃吃喝喝風景美圖發了朋友圈。

    酒店。顧談雋和朋友們在公共休息區聚,他們在討論這次回去的方式。

    「坐火車回去吧,阿民他們要開車, 我有點暈車,我們分兩批, 咱就坐那趟拉薩至西寧的, 很浪漫啊。」

    「那到時候還要轉車多麻煩。」

    「這有啥的, 出來玩不就是圖一情調嗎。自駕也折騰啊, 耗油也高呢。」

    「那坐火車咱們熬一晚?」

    「顧談雋怎麼看?」

    顧談雋沒回,顧談雋在看微信,他打開了溫知予的聊天框,有點想問她回去了沒,準備怎麼回去。要是坐火車的話要不要一起。

    他看見了溫知予發了張車票的朋友圈。

    她要踏入新征程了。可她身體都不好,坐火車那不是折騰?

    他回:「就坐這趟吧。」

    大家有點訝異他會同意,說:「可以啊。」

    顧談雋還在那兒打字。

    他打開鍵盤,輸入:[身體好點了嗎。]

    想發,又刪掉了,最後還是關了手機。

    -

    10年放暑假的時候,溫知予記得自己坐過火車。

    那是她大學去她小姨家玩,去深圳,她小姨住深圳南山區,聽說是很中心的地帶。她對那裡印象不多,卻對那趟長達十三小時的列車印象深刻。擁擠的過道,窒息的空氣,擠滿的人群。

    外出務工的、暑假出行的家長孩子,座椅不夠,大家就在過道席地而睡。

    當時一張車票難搶,溫知予和她媽媽就搶到一張,陸芹當時還心疼她要她坐。

    溫知予就望著火車外漆黑的天,心想,長途列車有什麼好的呢。

    她沒想過她會對姚卉描繪的那個世界充滿好奇。

    現在再登上另一趟列車。

    空曠的過道,候車室各色各樣的人,大家拖著行李箱,也有出來遊玩的旅客和夥伴閒聊。

    溫知予有時臨幫著拿行李,感覺倒還好。

    檢票開始,溫知予擁擠在人群里上車。

    心裡悶得難受,踏上列車的那一刻卻有些改變了心境。

    上去了剛找到位置要放東西,有人問:「姑娘,你的座是幾號?」

    她說:「063。」

    對方說:「這是7車吧?」

    她搖頭:「不,這兒是8車,您走錯了,7車在那邊呢。」

    她指了指車頭,對方連聲道謝,往那頭走了。溫知予心裡松下來,抱著包在位置上坐下。

    時臨說:「感覺還不錯,等天一亮就能看見旅途風景了。之前姚卉說的是這趟車嗎?」

    溫知予說:「不是,列車那麼多,怎麼可能一樣。」

    等待時間很長,溫知予一個人坐在邊緣,不停都有人經過。放行李、路過,偶爾會碰到她的胳膊,她就微微收一下。

    腸胃炎加感冒,她有點難受。

    一個人昏昏沉沉的,閉著眼要睡。

    也是這時,後頭上來一群人,聲勢浩大的,上來就把沉靜氛圍給打破了。

    有個女生在講話:「你的座是幾號啊?58?找找看哪兒。」

    「哎,等會兒是不是可以打紙牌。二十多小時,肯定得找娛樂項目吧。」

    「玩劇本殺吧,我帶了一堆瓜子和飲料。」

    「咱這麼多人也不愁玩啊。」

    「庾樂音呢,他他媽的今天拉一天肚子了,又鑽廁所去了啊?」

    「我他媽的在這呢,被爺捉到了吧又背後排揎我。」

    大家都散拉拉地笑。

    「你呢,顧談雋,口香糖要不要啊。」

    她聽見一道低冽聲音在身後響起:「不用。」

    那一刻,溫知予睜開了眼。

    -

    他們把背包放上去時操了聲,小聲說:「這位置上怎麼還有瓜子殼呢,誰啊。」

    「不知道。」

    「坐了再說。還有你丫小聲點,後頭還有人睡覺呢。」

    「成。」

    他們各自坐下,又看了看周圍。溫知予抬眼看對面的時臨。他心大,戴著耳機上來就睡了,昨晚剪輯視頻趕工作沒少辛苦。

    溫知予找不到說話的人,也不知道幹什麼,人不舒服幹什麼也沒勁。

    她垂眸,心說,睡吧,睡覺了就好了。

    想著,也就閉了眼。

    那邊,朋友撞了撞顧談雋胳膊:「哎,那邊那女生。」

    顧談雋抬了下眼,嗯了聲,沒吭氣。

    很快列車發車,乘著夜,還有列車的鳴笛聲,大家心情也放鬆了。

    他們拿了牌出來玩,那群人很樂活,不僅自己玩,還跟周圍人打成了一片,分了牛肉乾給后座的大媽,大媽都詢問他們這群小伙子也一塊玩了一把。

    才一小時不到,整個車廂都知道中排有那麼一群挺潮的年輕人在玩。

    大家感慨,卻也羨慕,大家各自安逸。

    他們其中有兩個女生,不知道誰帶的,反正半路就跟著,人嬌滴滴的走不了兩步就喊累又要他們男生拉行李。

    途中老看顧談雋這個不怎麼講話又有點成熟文雅的男人。

    看他的打扮,看他的談吐,也看他輕描淡寫對什麼都淡淡的樣。

    打一場牌,女生忽然把胳膊放到桌上,說:「顧談雋,你現在在南華是做什麼啊?我老覺得你有點眼熟,又不知道在哪認識過。」

    顧談雋理手裡的牌,眼皮也沒抬:「什麼也沒做,不知道那就是不認識。」

    「你講話怎麼老這麼不通情達理啊。冷冷的,你跟女生講話都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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