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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頁

2023-09-07 15:38:14 作者: 程與京
    直到現在也是:「唷,溫老師出來了。」

    男人幾個直起身跟她打招呼:「溫老師生日快樂啊。」

    溫知予說:「謝謝。」

    顧談雋去路邊把車後備箱打開了,裡頭有個嶄新的行李箱,不知道誰的,也不重要。

    他就著把蛋糕放上邊。

    「本來說著晚上跟他們一起吃飯才經過的。」

    他在解釋,看了眼那蛋糕,又朝胳膊搭車邊吊兒郎當的庾樂音看一眼:「我們今天幫溫老師過生日,有意見沒?」

    突然被cue,庾樂音還愣了下,看看溫知予,立馬意會了。

    「沒意見啊。溫老師的生日肯定要排面,哪來的意見?」

    「還有蠟燭嗎?」

    他們幾個男的到處身上找,拉衣服,拉口袋,把其中一個逗笑了:「他媽摸我幹嘛我身上哪來蠟燭啊。」

    「那趕緊去買啊,溫老師等著呢。」

    「成,我現在就去便利店買。」

    「溫老師多少歲生日啊,二十幾啊。」

    「二十五?」

    「人家去年就過的二十五,說屁呢。」

    可能比起莫須有的儀式感,那種幾個朋友不用在意形象的嘻嘻哈哈往往更感染人情緒。

    看著明明不熟的幾個人因為自己生日在這笑鬧給她慶祝。

    溫知予的心微微起伏。

    難以觸及平地。

    今晚心中那點無名落寞也無形消散。

    他們還真找來了蠟燭。

    「能大晚上一個人出來買蛋糕也不容易。」

    顧談雋把蠟燭插蛋糕上,拿打火機點燃。

    火光在瞬間照亮他削瘦的臉。

    「前程似錦,溫知予。」

    這樣的話好像也在去年聽過。

    一樣的夜。

    一樣的風。

    溫知予望著蛋糕上搖晃的燭火沒猶豫太久。雙手合十,閉眼,靜默許願。

    顧談雋就靜靜望著這樣的她。目不轉睛。

    許完願,溫知予彎身把蠟燭吹了。

    大家全都暖場歡呼。

    顧談雋身子微直,有點想問許的什麼願。

    可想想也沒什麼資格問,就算了。

    蠟燭撤了,短暫又盛大地慶完這場生日,溫知予把蛋糕分給了他們幾個男人吃。

    很久沒在這種地方吃這樣的廉價蛋糕,味還莫名好,大家意外,說:「不錯啊這蛋糕。」

    有人撞撞顧談雋肩膀:「不愧是溫老師買的蛋糕哈,就是好吃。」

    顧談雋沒理他們嘴上那些。

    只說:「送你回去吧。」

    溫知予已經拎好包:「不用,我家不遠,我自己走回去。」

    他說:「嗯,行。」

    剛要走,結果邊上他們男生鬧,端著蛋糕不小心撞得溫知予往顧談雋那邊靠了下,兩人手指一瞬挨了下。

    很明顯的感覺。

    她一下就感受到了,站直身,手不自覺攏了攏。

    顧談雋也有點沒想到,看她一眼,沒講什麼。

    回去還是送了她一段路,兩人在街邊走著。

    顧談雋有點想問她今晚是怎麼回事,說好過生日又一個人在這,那大概是不太愉快的。為什麼不愉快,又好像不太好過問。

    他說:「你和施星暉挺好的。」

    她說:「是嗎。」

    「嗯,能遇見你,是施星暉的福氣。」

    溫知予看地面,不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又是什麼意義。

    她嗯了聲。

    他問:「前段時間三十二中開學典禮你知道嗎?」

    「知道啊,還去了。」

    「是嗎,沒碰到你。」

    「學生太多了吧,我就上午去了趟就走了。」

    「嗯。」

    「有一則校園報……」

    他話說著,又忽止。

    視線盯著前邊,和平常無異。

    「什麼?」她說。

    顧談雋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片刻,垂眸撣撣手邊菸灰。

    「沒什麼,就是今年校友報都寫得不錯。」

    她嗯了聲:「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溫知予拿好手機往街道回走,他看了會兒她背影,風中菸頭要燃盡。

    回頭,盯著寬敞而車輛來往的街道。

    沒多久顧談雋就回去了,那群男人看他這麼快回還有點驚訝。

    「這麼快啊,真沒送溫老師回家?」

    「這不講點什麼啊。」

    「這麼好的機會不把握,起碼時間拖久點啊。」

    一群人開玩笑又調侃地講話。

    顧談雋說:「不說了,回去。」

    他走到路邊要去開車,剛拉上車門瞬間卻看到自己右手。

    想到剛剛兩人挨的那下。

    屬於溫柔女人手指柔軟冰涼的觸感。

    太快了,快得轉瞬即逝他想回憶都找不到太多細節,要不停地想。還有她那受驚的樣子。

    他忽然笑了聲。

    第59章

    那個晚上庾樂音發小開場, 一群人去了牌場。

    也就是尋常巷弄里的,舊風扇,舊街道, 隔壁招牌有點壞的蒼蠅館子。

    顧談雋沒進去, 就靠在二樓門外的欄杆邊。自從和溫知予一別後就總是想,不停地想。

    別人回頭:「談雋, 來打牌啊。」

    「不了。」

    「怎麼,單身這麼久不說,娛樂項目也給自己搞沒了。」

    「沒。」顧談雋也就這麼回。

    他回憶起了今年六月回來和張嘉茂聊的那場天。

    「你知道她這半年是怎麼過的嗎?」張嘉茂說。

    「怎麼過的。」

    「特別好。她好像有光彩了, 有自信了,什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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