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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8:14 作者: 程與京
顧談雋在桌邊玩球,想到什麼,朝她看去,喊她:「溫知予。」
她看去。
他說:「玩嗎,給你讓個位。」
溫知予說:「我不會。」
「沒什麼不會的。」
別人都跟著看她,他又說:「我一朋友,上個場沒關係吧。」
喧囂場合,他站撞球桌邊講這句話時,右手還在玩桌面上的八號球。
手指輕轉,慵懶無比。
別人說:「有什麼,那就一起唄。」
可溫知予站那兒,手足無措。
她有點為難地小聲跟顧談雋說:「我真不會。」
他笑:「沒什麼的。很簡單的,說白了,也就是拿個杆,瞄準目標,擊中目標,沒了。」
他說得輕巧,可溫知予壓根沒碰過。
而且這麼多人看著,她怕她出什麼笑話。
顧談雋給她演示,找好站位,彎身,身體水平貼合桌面,臂展,球桿搭在手架上,握杆時的身姿如一張弓。他手指很纖長,做什麼都像天生風景。
如他所言,運杆,擊出。
哐地一聲,一顆目標球被主球撞擊,完美進洞。
他直起身,把杆遞她:「試試?」
顧談雋從不帶人這樣玩的。
這群公子哥恣意灑脫,什麼時候把女孩子帶上他們這名利場過,本以為他只是嘴上講講,沒想到顧談雋還真的想讓她懂一樣,真的非常認真地教了起來,搞得他們球都不能好好玩。
本來是江瓦跟他們一塊,江瓦是這群人里最愛打桌球的,顧談雋他玩不過,覺得他帶個妹過來玩還挺新奇。
結果玩一會兒就玩不下去了。
以前溫知予的音樂老師說溫知予身體軟,很適合學舞,可到了撞球桌上,她感覺自己簡直又僵又硬,動都動不了,說什麼也僵硬得跟四肢復健似的。
顧談雋還在耐心教她:「是,你要適當地調整握杆,不用太緊張。保持小臂垂直,打桌球最終只是通過擺臂動作,讓主球擊出目標球。」
溫知予繃得要僵化了。
胳膊特別重,上半身恨不得趴桌上,她運杆,像他說的那樣模擬擊打,球桿在虎口摩擦了半天,鼓起勇氣擊球。
咚地沉悶一聲。
球桿跟主球完美擦過,主球在原地轉了個圈,最後往左滾了出去,目標球動也沒動。
邊上有人撲哧一下在笑,溫知予有點窘迫且沮喪。她覺得自己在這麼多老玩家面前打桌球,簡直是一件不能再窘促的事。
她像學生沒學好無顏面對老師地看他,顧談雋也笑了,可能是好久沒見人這樣了。
他過去把球擺正,說:「沒關係,新手剛開始玩是這樣,我教你。」
他走過去。
而那邊早等著倆人擊球半天的江瓦拿著球桿有點傻眼。
他回頭看庾樂音,問:「你覺得他倆這樣過分嗎?」
這你媽是在打撞球。
這不是借著玩球在這秀恩愛?
他在這等個球等半天了,你他媽把球拿回來跟人妹子說,我教你。
哪有這樣玩的啊。
庾樂音也笑得不行了,主要是看顧談雋教人太好玩了。
他哎了聲:「算了,難得看咱們談雋哥哥泡個妹,讓讓他吧。」
江瓦說:「得了,我再去單開個場吧,我不跟這妹妹做對手了。」
玩不過,真的玩不過。
「你不用太緊張,其實就當平時娛樂就好,不要有太大心理壓力。」
顧談雋走過去繼續拿球桿教她,俯身,教她具體要怎麼標準站姿,怎麼擊球。
「打桌球,能否充分調動身體機能,你的臂向、站位、水平力道,全部很重要,也不用太在意如何握杆,你只用考慮,如何有效發力把你這顆目標球擊打出去就好。」
他做每件事都很認真,投入進去,會用到許多專業名詞。
溫知予聽也聽不懂。
可他向她演示,依然耐心。
「知道旋轉球怎麼打嗎?」他水平俯身,抬眸看她。
她懵然搖頭。
他說:「出杆速度要快,第一擊球點不能太低,最簡單的旋轉球,是打母球的側面。」
話說完,瞄準目標,球桿擊出,主球以水平方向自轉與向前旋轉的混合轉動方式前進,本來在溫知予眼裡一顆絕不可能進袋的球,通過另一顆目標球的碰撞,竟神奇地落了袋、
她驚奇地睜大眼。
他收杆直起身,扯扯唇:「這是最簡單的打法,你也可以。」
撞球室,其他人去了隔間圍著另一台桌玩得熱火朝天。
而那邊,顧談雋教了溫知予怎麼打基礎球就教了很久,學了半天,溫知予終於靠自己的能力打出第一顆球,進了袋。
她眼都亮了,像驗收什麼成果地看他。
顧談雋手撐著桌,側臉看她,也笑:「很有天賦,繼續。」
漫不經心的笑和她對上,悄然戳中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溫知予忽然有點不好意思了,放下球桿說:「我想去一趟洗手間了。」
顧談雋也直起身,點頭:「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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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安靜,只有水流聲。
直到從裡邊出來溫知予也沒回神。
她洗手,盯著盥洗池裡的水流忍不住抿唇,自己笑了笑。
準備回去時經過洗手隔間,無意聽見裡邊人討論。
「哦,那個女生啊,半路過來的,說是找顧談雋。她喜歡顧談雋?」
「感覺是,之前顧談雋不也帶她出來了麼。好像認識也有挺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