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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8:14 作者: 程與京
    姚卉說自己這個周末出去被狗咬了,差點被咬,本來在小區樓下跟便利店老闆聊天,那小杜賓犬就跟她鬧起來。

    「打次狂犬疫苗千來塊呢,那我真要虧了。」姚卉說。

    譚豐說跟女朋友去看電影去了,他說:「我發現做電影編導的很厲害,多扒片拉片,學那些電影鏡頭的手法,也可以拿到遊戲裡來。」

    劉冀啥也沒說,說自己跟孔思淼打英雄聯盟去了,鑽石段位給掉了。說的時候還痛恨地說了聲操。

    大家又轉頭問溫知予。

    溫知予在發呆,她整個周末都在家裡發呆,跟陸芹吵架。也不算吵,就是些雞毛蒜皮的,什麼起床又不收拾衣服,什麼洗衣機的衣服又不晾,都是些零碎的。

    別人喊她才回神。

    她坐直身,套式化地說:「哦,周末在看書……」

    其實沒有,整個周末她都在想那個事,過得很亂。

    姚卉笑:「你看書,知予,你家裡那書這幾天就沒翻過吧,看你老出神。怎麼狀態這麼不好。」

    她抿唇:「沒,跟媽媽一起呢。」

    「阿姨身體怎麼樣了?」

    「身體還沒好全,這兩天好些了。」

    「那就好。」

    姚卉說:「看你都瘦了,多吃點,生活開心最重要。」

    她嗯了聲。

    中午午休,一大波的上班族從辦公樓下去買飯。

    溫知予和姚卉一起的,沒去買飯,而是去咖啡廳買了份可頌和美式套餐。

    出來時溫知予說:「可能準備去跟人見一面了。」

    「去什麼?相親?」

    「嗯。」

    「怎麼又要去呀。」

    「我媽說的。」

    上個周末陸芹又不閒著了,老不喜歡她單著,看她一個人在家就喜歡提這話題。

    其實溫知予一點也不想。

    不想和陌生人打交道不想去磨合不熟悉的感情,為什麼非要兩個不熟的人湊一起呢,好像湊成了一對新人,皆大歡喜,世界高興,別人只要你順大流,哪懂你真正的感受。

    她不想被世俗綁架的。

    可人到一定程度,又總走進各種人設定的框架里,出不去。

    「我還在考慮,想見又不想見的,煩。」

    「那男生怎麼樣?」

    「看過了,看照片戴眼鏡斯斯文文的,但是吧,」溫知予後半截話沒說。

    她不想去,真的不想去。

    她不喜歡。

    不知道為什麼,什麼男生也看不進,老想起那張臉,那張斯文理智的,夜店燈光下懶散隨性的,風華正茂的。

    她又開始出神了。

    姚卉當她確定,還有點可惜:「唉,看看吧。」

    剛要往辦公樓走,沒想會碰到顧談雋,也就是往回走幾步的距離,路邊超跑車窗忽然滑下,熟悉的側臉就露了出來。

    他坐駕駛座里,也不知道是誰。

    溫知予心裡跳了兩下,下意識去看身旁姚卉。

    她感覺他是不是來找自己的,他們這兒不是科技園也不是高檔區,他怎麼會來。

    想當做沒看見過去,結果他就喊她了:「溫知予。」

    姚卉跟她打眼神,拎著東西先進去了。

    溫知予在原地躊躇,之後提著東西走過去。

    真不遠,真就感覺好像一直停在她們說話那路旁邊似的。她覺得自己完了。

    她過去了,喊:「顧總。」

    他看她,眼裡斂無波瀾。

    她移開眼神。

    不敢直視他那張臉,太有壓迫性,太帥了。

    他手忽而伸出來,上邊是一個小玉桂狗的掛件:「鑰匙扣。上次你回去坐我車落下的。」

    溫知予還以為是上班路上掉哪兒了呢,當時找半天還有點心疼。

    她有點意外地接過:「謝謝,我確實不知道落哪兒去了。」

    他嗯了聲。

    倆人好像又沒別的了。

    她又想問專程來一趟就是為了送這個鑰匙扣嗎,不至於吧。

    不想說,那又只能客氣一下。

    剛想問他吃過飯沒,卻忽而聽他輕笑了聲。

    「不回消息,就是要去跟人相親?」

    第24章

    溫知予知道他在說上次消息的事, 說:「之前,回去就工作了,給忙忘了。」

    他嗯了聲。

    「知道你們在上升期, 忙是應該。」

    「是……」

    他轉過頭, 那張側臉特別瘦,稜角分明的, 還透著冷淡味。

    她的心沒由來揪緊了些。

    「本來上次就想把東西給你的,沒有機會。」

    她手指更緊了,不知道他這樣的語氣是什麼意思, 好像莫名疏離。

    「現在看就算了吧,你好好忙。」

    她想說話, 他又說:「是那個上次說的月三萬的程式設計師?」

    他還記得。

    她話咽回去, 嗯了聲。

    可她其實沒想去的。

    他也嗯:「好好相,挺好的。」

    他開車走了。

    超跑聲裂空疾馳, 破空聲叫路人不免駐足圍觀,聽見這種聲音就知道有錢人蒞臨一般,如同要開某種盛宴。

    溫知予站在原地,手裡拎著那份涼掉的咖啡和玉桂狗掛件,許久沒吭聲。

    回去後她想了剛剛顧談雋說的話很久,坐在工位上捏著那個玉桂狗看。

    心裡難受,特別難受。

    她想罵自己。

    怎麼就不會講話,怎麼就不告訴他其實根本不是的, 她的意思只是可能要去。但心裡不想,如果能有另種可能她肯定不想。

    其實看到他來找自己好開心, 很想和他一起吃飯, 那為什麼面對他就不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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