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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8:14 作者: 程與京
    其實溫知予還真什麼也沒想,她在想晚上回去吃什麼夜宵。

    顧談雋說得對,真沒吃飽。

    中途聊著天,外頭突然有人找,張嘉茂臨時起身出去了。對方找來時溫知予回頭看了眼,是個女人,打扮時髦長得年輕漂亮,像人,又像交際花。站外邊就哭。

    張嘉茂本來手揣口袋裡跟她說了兩句,之後側身把門帶上。

    溫知予感覺有點八卦,不自覺坐直了還想看,想聽聽他倆聊的什麼,才稍微湊了湊耳朵,一回頭,對上顧談雋看自己的視線。

    她跟被發現的雷達似的一下縮了回去。

    小心思被發現了。

    她有點尷尬地去主動倒茶,遞給他,小聲喊:「顧總。」

    喊這聲溫溫軟軟的,顧談雋耳朵像無形被什麼搔了下。

    莫名想起那天醫院她窩在自己懷裡的樣子。

    他手抬起擱到桌上,淡道:「進步了,挺不錯的,現在都敢在人前講那麼多了。」

    她知道他在講剛剛飯桌上的。

    她說:「學以致用,和你學的。」

    他彎唇笑:「那八卦什麼呢,現在都敢好奇投資人的私事了?」

    「嗯,是有點好奇。」溫知予索性就問:「你會告訴我嗎。」

    「前情人,五年長跑,你們張總提了分手女方不同意,僅此而已。」

    輕描淡寫的口吻,仿佛吃飯喝水般正常。

    情人,五年,這種字眼在他嘴裡也這麼輕飄飄的,叫人好奇他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對待感情都這麼虛無縹緲,毫不在意。

    她肩膀又不免開始微微聳起了。

    張嘉茂看起來不像那種人吧,雖然他對什麼都不關心,但這段時間合作下來確實是很有事業心的男人,沉穩,正氣,沒結婚不代表情場浪蕩。

    猶豫半天,她憋出來一句:「張總,不是渣男吧。」

    他似笑非笑。

    她又要以為自己心事被看穿了。

    「笑什麼?」

    「笑你。」

    「我什麼。」

    顧談雋說:「飯桌上菜都不敢夾,這會兒敢在我這兒打探你們投資人的情場信息,他是不是渣男重要嗎。」

    溫知予想說重要。

    其實比起這個問題她更想問的是他,他有情人嗎,他是渣男嗎,他喜歡的是什麼樣子。

    不敢問,那也只能問他身邊的好友。

    張嘉茂很快進來,話題無疾而終。

    她還想和顧談雋聊的,沒了機會。

    「我有點事要先走了,剛剛阮輝他們在群里問咱倆在哪聚,我把地址發去了,待會兒你看問問他們什麼時候到。」張嘉茂要臨時離開了,走之前跟顧談雋打招呼。

    顧談雋回了個行。

    溫知予也客客氣氣地跟他彎身道別。

    心裡卻想,估計是因為去處理和那個女人的事了,真沒想到,平時工作里再冷麵無情的人私底下也有處理感情的時候,那種差異感不知如何形容,總之就是驚奇。

    讓你不免想,喔,原來他這樣厲害的人也會歷經這樣的事。

    茶室只剩他們二人,顧談雋坐她對面,沒喝茶,他好像做什麼都不急不緩的,他不動,她也就不敢動。

    還想接著剛剛話題接著聊。

    可有時候合適的氛圍契機不講完,之後又沒了那種感覺,以至於不知道怎麼開口,覺得特別突兀。

    猶豫之際,一位不速之客來了。

    梁螢過來時,茶室內剛好處於一段話題暫落的安靜氛圍里。

    她踩著細高跟,泡泡袖白襯加修身黑褲,幹練直接,手裡的包是Lv的,看到只有他們兩人,還有點意外。

    「唷,顧總這是。」她經過溫知予,走過去打量這桌子幾眼:「這不是商務會談,得是私人約會吧。」

    意有所指的語氣,毫不在意的態度。

    甚至打量你時眼裡還有點骨子裡的傲慢。

    其實外邊一直站著服務生,也算是一個存在,反正不止他們兩人的,直接被她忽略了。

    顧談雋把茶杯放下,道:「玩笑別瞎開。」

    她笑:「怎麼算瞎開呢,溫總應該也不介意。」

    上次見溫知予後回去就找熟人問了,知道她什麼來頭,這些天,早摸清楚了。

    溫知予說:「我只是行業小白,梁小姐的這兩個字還擔不上。」

    「怎麼擔不上,都合夥開公司了還不算啊,自信點,以後你們工作室做大了出去就要被這麼叫的。」

    「不算是公司,我們也只是工作室。」

    「好,工作室。」梁螢扯扯唇,「溫老師說什麼不敢聽啊。」

    她過去顧談雋那邊拉開椅子坐下,也不再看溫知予,端起一杯茶喝了口。

    「你最近老忙生意,上次不是說機械有一批有點問題嗎,沒出什麼事吧。」

    這是跟顧談雋講話。

    顧談雋靠著,只說:「就那樣。」

    「都那樣是哪樣,你不能給我講細緻點。」

    「沒必要。」

    她性子使然,不介意對方明顯冷淡,只說:「好了,知道你厲害。」

    手想去拉他衣服,被他不動聲色避開了,梁螢有些意見的眼神看他。顧談雋眼皮都沒動一下。

    溫知予看得出來這些,眼睛不知道往哪看,就低頭喝茶了。

    她到現在仍佩服梁螢的。

    被拒絕,被傷心,哪怕喜歡多年得不到回應,也仍那麼執著心理強大到能毫不在意他冷漠的態度。

    人喜歡一個人也得需要勇氣才行。

    梁螢有,她沒有。

    她有資本敢直接坐他旁邊,她不敢,她怕被拒絕,怕看到顧談雋像現在這樣稍顯那麼一點冷淡的眼神,那她只會覺得渾身發涼,什麼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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