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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8:14 作者: 程與京
    顧談雋沒多在意,跟她聊了會關於程序的技術性問題,顧談雋也會軟體,這方面還頗有能力。溫知予在筆記上做了記錄,還知道了一些有關寫程序上的新知識點。

    正說著時,忽然聽到外面的動靜,有人喊梁小姐。

    張揚如梁螢,到哪都得是聲勢浩大的,正如《夢》王熙鳳的人未到聲已至。

    「怎么半天都沒聲兒,一伙人都幹嘛呢。」

    大小姐披著外套捏著包進來,一進門先瞧見溫知予。

    和她對視的那一秒,溫知予隱約瞥見對方眼底划過的意外神色,凝滯,微妙。

    但她什麼也沒說,很快有人聞著聲過來招呼,是他們那個圈子裡的熟人。

    「梁大小姐來了啊。今天這麼漂亮。」

    梁螢說:「姐姐我哪天不漂亮,真不會講話。」

    她招呼也沒打就過來把包放到顧談雋身旁,找了他邊上的位置坐過去:「給你發十幾條消息沒回,怎麼,定位都不敢發,這麼怕我找你啊。」

    從她進來起顧談雋面色就沒變過,把東西還給溫知予,淡道:「忙事情。」

    「忙?您這兒又是喝茶又是旗袍服務員的,這忙的什麼。」

    「談事情。」

    梁螢冷笑。

    他們說話的氛圍就自如許多了,甚至梁螢跟他都不用怎麼做表情。是熟人才會有的。

    溫知予很有眼力見地拿起東西到一邊去,收拾筆記去了外邊。被他捏過的手機這會兒回到了自己手裡,不自覺想到他跟自己笑,給自己建議的樣子。

    溫知予回頭看,只瞧見顧談雋有一搭沒一搭跟她講話。眉眼明顯漠然許多了。

    其實交際里也挺平易近人的,跟誰說話都很有禮貌,可轉頭又能雲淡風輕。

    以至於溫知予恍惚都在想,他誇過自己的話他自己轉頭還會不會記得。

    面面俱到,大概可以拿這詞來形容吧。

    他可以對你好,可他對誰都這樣,不是你特別,而是素質使然。他對誰這樣,又唯獨對梁螢就多一份的冷漠,這又能不能說是另一份的特別?

    溫知予心裡忽然有些不明顯的酸澀,壓著喉嚨,很輕微,但又有。

    過了會溫知予出去倒水喝,是在前台大廳處。接了杯水去門邊慢慢喝,梁螢過來了,來的時候高跟鞋跟沾了點泥,過來處理的。

    到她旁邊拿紙彎身擦了擦,看到她,瞧了眼。

    溫知予準備進去,要轉身的時候梁螢開口:「你以前是不是也三十二中的?」

    她停住。

    梁螢還在看她:「就那個,一班那個學霸,是吧。」

    溫知予有些意外她會知道自己,梁螢又扯唇:「好好學生當然不怎麼會被他們那群人注意,但我記得。表彰大會看你幾次了,剛好我記憶力好,就這樣了。」

    溫知予垂眸,瞭然地噢了聲。

    梁螢又問:「你怎麼認識顧談雋的,高中認識的,還是……最近?」

    「是工作。」

    梁螢想到什麼:「盧娜說他帶了個行業新人,就是你吧。」

    溫知予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她不曉得自己在那群人嘴裡是怎麼個評價。

    梁螢看她的眼神卻不一樣。

    打量,瞧著,不算完全的敵意,也就是有點微妙。畢竟大家都出社會這麼久,誰沒鍛鍊出個做表面工夫的能力。

    她彎唇笑笑:「有前途的,加油干。」

    她走遠了,隨著高跟鞋聲走遠,她用英文招呼前台的服務生,高傲小姐的做派擺得足足的。

    站得有點久,溫知予揉了揉腿才進去,等了會兒張嘉茂也跟人從後潭回來了,瞧見她,跟人招呼:「有點事。」

    大家多看了溫知予幾眼,沒打擾。

    找了個地方,對方難得抽時間聽她講了,報告完後,他嗯了聲,說:「可以,那就按你們計劃繼續吧。以後匯報兩月一次就行。」

    他行程太滿,要參與的項目多不太有時間,他相信顧談雋推來的人,信她能辦好一切。

    溫知予收拾東西準備走。

    張嘉茂看著,在想顧談雋難道真對她沒什麼,還是說,確實是欣賞人才的角度?

    以他對顧談雋的了解,他確實不太可能和這樣的女生有什麼男女之情,應該不會喜歡這種吧。

    進門的時候恰好碰到顧談雋出來,張嘉茂問:「不聚了?」

    顧談雋說:「先回了。」

    張嘉茂聽到裡頭女生放縱的笑聲,瞬間就懂了什麼。

    梁螢喜歡他,這事朋友們人盡皆知,這份喜歡到現在越來越鮮艷熾熱,她強勢,她直率,她能叫人喘不過氣。

    哪個男人面對這種喜歡不覺得窒息,更何況還是顧談雋這種從不受人約束的性子。

    七年前梁螢告白的時候顧談雋就明確拒絕過,他們高中認識,一直以來都是朋友。可以是朋友,但不可能是別的。

    梁螢不甘心,說:「為什麼別人可以,我就不可以,我不比別人差。」

    顧談雋說:「因為不喜歡。」

    不喜歡,只有這三個字。

    不喜歡,再好也就是沒可能。不喜歡,再怎麼樣也不會試試。

    與其浪蕩吊著她,不如直接斷了所有希望。

    可梁螢什麼性格,越拒絕,追勢越猛,曾經在河邊哭著給他打電話,去海邊拍視頻假裝跳海嚇顧談雋,越來越瘋,連帶著顧談雋也厭煩。

    不是什麼特不特別,他的態度只有冷漠,再冷漠一點。

    才是對人負責的體現。

    走的時候張嘉茂隨口說:「那姑娘好像也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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