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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5:43 作者: 碎厭
    他把電腦推到一邊,騰出手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啞著聲問:「怎麼穿這麼少?著涼了怎麼辦?」

    「你還好意思說……」南瓷聞言也看向他,手指戳著他的胸膛,小聲抱怨:「都被你撕碎了,造型團隊要來找我賠錢了。」

    楚傾聽到她的控訴,抓住她的手低低地笑道:「嗯,怪我,我來賠。」

    南瓷恃寵而驕地看著他,「當然你賠。」

    楚傾唇角的笑更深,手指撥開她披散的捲髮,指腹摩擦著後面深紅色的印跡,又問:「怎麼不再睡會?」

    南瓷現在的身體敏感得要命,碰一下就會輕顫,她躲不掉,只好破罐子破摔地和他對視,「我餓了。」

    楚傾睨著她這副乖得不行的模樣,撫在她頸後的手指收攏用力,把她的頭壓低,親了親她,又和她額頭相抵,慢條斯理地笑問:「我還沒餵飽你嗎?」

    南瓷愣了下反應過來,臉色頓紅,目光卻複雜。

    那種把神壇上的男人拽落深淵,與她共沉淪的罪孽感在慢慢裂縫,從中生出的妄念叫囂著勾起她骨子裡的壞。

    她在他面前的乖有很大部分是裝出來的。

    所以在默了一瞬後,南瓷軟下腰,伸手圈住楚傾的脖頸,眼睛無辜又濕漉,「哥哥,你不能偏心啊。」

    話音剛落,南瓷就察覺到楚傾的呼吸驟然收緊。

    她知道他聽懂了。

    楚傾看著眼前笑得又純又媚的女人,腦子裡不合時宜地想起天色泛起魚肚白時,她哭喊著求饒。

    哥哥,要壞掉了。

    南瓷盯著他翻滾濃烈的黑眸,鬆了手,往後退到沙發邊上,嬌氣地說道:「我還疼著。」

    一句話就像盆冷水,從楚傾頭頂泄下。

    他忍得手背青筋蜿蜒,順著勁瘦的小臂往上,把南瓷拉回來,沉著聲問:「是不是又弄破了?」

    南瓷怔愣兩秒,意識到她隨口一謅的話惹他自責,頓時又不好意思起來,「……沒有。」

    楚傾不放心,起身要去拿藥膏,被南瓷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聲音很輕,臉又有點紅,「真的沒事。」

    「真的?」

    「嗯。」

    楚傾居高臨下地凝視南瓷片刻,一言不發地俯身,把她壓在沙發里吻。

    半晌後他喘著氣對南瓷笑道:「哥哥怎麼會偏心呢?下次一定補給你。」

    南瓷被楚傾眼底的暗色嚇到,覺得自己可能玩火自焚了,一下就偃旗息鼓,把頭埋在他頸窩,輕聲道:「我真的餓了。」

    楚傾壓下那股火,笑得無奈又縱容,「腿酸不酸?」

    南瓷搖頭。

    「那出去吃?」

    南瓷點頭。

    楚傾也嗯了聲,把她抱回臥室,等她換好衣服,出門的時候已經接近一點。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從車窗照進來,讓南瓷整個人都泛著懶。

    楚傾見狀,替她系好安全帶,摸了摸她的頭,「睡會吧,到了我叫你。」

    南瓷本來想要拒絕,可沒多久就不爭氣地睡了過去。

    但她睡得並不安穩,渾渾噩噩地做了一個夢。

    夢裡閃過的場景很熟悉,陰暗的孤兒院、壓抑的南家,而夢的結尾是那個逼仄的房間。

    窗簾拉得厚實,眼前的電視機上閃著雪花,直到最後一點光亮也消失不見,黑暗瞬間將她吞噬,她想掙扎卻被縛住雙手,無力感遍布全身。

    楚傾沒有出現,那把刀也落了下去。

    南瓷茫然地睜開眼,還沒來得及緩過神,就被楚傾抱進懷裡,他很輕地撫著南瓷的背,低聲哄道:「別哭,我在。」

    她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臉頰的濕潤,鹹濕的液體划過嘴角,滴落在楚傾的肩膀上。

    「是不是做噩夢了?」楚傾耐心地哄著,「夢都是假的,別怕。」

    南瓷繃緊的身體放鬆了點,她從他懷裡退出來,用手背擦了下眼淚,翁著聲慢吞吞道:「不是噩夢。」

    真真實實發生過的事,往往比虛假的噩夢更可怕。

    楚傾看著她,沒說話。

    「楚傾。」南瓷抬起頭,視線還有點霧蒙,嘴角卻扯起一抹淡笑,「你不是問過我,為什麼是你嗎?」

    沒等楚傾開口,她又輕緩地笑道:「因為你出道那天,我自殺未遂。」

    自殺未遂四個字落在楚傾耳里,他整個人狠狠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南瓷,欲言又止。

    這是她第一次親口和他提及過去。

    原來比起直面那些所謂的證據,從她口中聽到的說辭更讓他心痛。

    抑鬱症,六年前就有了。

    醫生的話再次迴蕩在耳邊。

    「南瓷,我……」

    南瓷伸手輕輕地堵住他,然後笑著說下去:「你還記得出道那天穿的什麼衣服嗎?」

    楚傾想了想,記不太清。

    「是白色的西裝,就像童話里的王子。」頓了一下,南瓷輕鬆地笑了笑,「而那天我就是被你拯救的灰姑娘,說起來挺可笑的,我以為沒人能救得了我,可你出現了,隔著屏幕,一點點把我拽出來的。」

    短短几句話,楚傾大概能拼湊出那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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