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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5:43 作者: 碎厭
她或許早該想到。
從楚傾出現在片場,執拗又隱晦地叫停她和韓蘇銘的吻戲開始。
那模樣,怎麼看都像只得了逞的貓。
楚傾幽深的眼眸撇向她,眼底折射出危險的訊號。
下一瞬,南瓷漂亮的眼眸倏地瞪大,她的下巴被楚傾用力抬起,狂風驟雨的一個吻落下。
昏暗的影廳里,只有熒幕上亮著閃爍的細光,電影還在繼續,沒人注意最後一排的動靜。
楚傾輕易地扶著南瓷纖細的腰肢,每一寸力道都帶著濃濃的懲罰。
南瓷慢慢閉上眼,黑暗中她清晰地感受楚傾掌心的熱度,灼燒著她的肌膚。
他的指骨也鮮明,硌在她的腰窩有股磨人的酥麻感。
他們接了一個綿長又瘋狂的吻。
南瓷胸腔里的空氣都要被抽光了,她嗚咽著去推楚傾的胸膛,楚傾才終於捨得放開她。
她被吻得眼尾都濕了,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楚傾也有點喘,額頭抵著她的,沉重的呼吸和她交纏,聲音又低又沉:「是,我吃醋了。」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多招蜂引蝶。
光是他知道的,江衍、祁琛,哪一個都不差。
還有他不知道的呢?
在垂涎,在肖想。
哪怕他受萬人仰慕,在心愛的女孩面前,還是會自卑。
南瓷被他親得全身發軟,沒力地靠在楚傾懷裡,她還是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暗色中她那雙眼眸亮晶晶的,「我只喜歡你啊。」
最後這場電影也沒看完,只看到了南瓷自殺那段。
熒幕上南瓷死得平靜又慘烈,鮮血浸染她身下的白色沙發,紅酒灑了滿地。
那朵最艷的玫瑰自此凋零。
南瓷沒什麼感覺,只是餘光撇到楚傾緊抿的唇線,他的氣場突然有點低。
她也很快反應過來,是為了什麼。
她主動握住楚傾的手,笑道:「楚傾你別這樣,都是假的啊。」
楚傾轉頭,深沉的視線緊緊落在她的身上,沉默良久後才啞著聲說:「你不是她。」
南瓷怔愣一下,笑得很乖:「嗯,我不是她,因為我有你。」
她足夠幸運,在痛苦的深淵裡窺以見光,得到救贖。
-
南瓷去蘭因寺還願的那天,下了一場小雨。
雨絲細密,籠著這座城。
她沒告訴任何人,可楚傾還是找來了。
南瓷驚訝地回身,看向那輛鳴笛的卡宴。
男人不緊不慢地下車,徑直朝她走來,接過她掌心的傘,幫她撐著。
「你怎麼來了?」
一小段路走過來,楚傾的肩上被細密的雨珠沾濕,「來陪你。」
南瓷心疼地伸手替他拂去,「你工作忙完啦?」
楚傾淡淡地點頭,順勢將她的手握住。
楚傾現在的工作重心又回到音樂製作上,上次飛去港城和鄔溫綸邀曲後回來就專心打磨新歌,所以行程變得空了很多,偶爾出席品牌活動,難得上一次綜藝。
不過楚傾單槍匹馬到今天,粉絲粘性很高,即使半個月不露面,熱度依舊很高,數據能打,一點也不用怕會消寂。
兩人跨過寺檻,楚傾見南瓷輕車熟路的模樣,低聲問:「你常來?」
南瓷點頭,「每年都來。」
她垂頭點著香火,偏偏風跟她作對,吹了又滅,精緻的眉眼染上慍色。
楚傾見狀,不動聲色地側身,替她擋去風雨。
拜完菩薩,南瓷牽著楚傾,走過長階,往鼓樓走去。
楚傾沉默地跟在南瓷身後。
鼓樓前有棵枝繁葉茂的菩提樹,上面懸掛著無數的紅布條,隨風晃動,在空中打旋,像一束束火焰,在灰色的煙雨中格外顯眼。
有位穿著木蘭色袈裟的僧人正立在洪鐘之前,手撥念珠,看到南瓷明顯一愣,「南小姐,今日怎麼來了?」
南瓷眉目平淡地朝他行禮,「我來還願。」
僧人點了點頭,視線移向楚傾,打量幾分,但沒多問。
南瓷又問僧人要了一根紅布條,在桌邊坐下,認真地寫著。
從楚傾的角度,剛好能看清她的祈願。
她的字不算娟秀,筆鋒銳利,但行文間卻壓抑著這股傲勁,滿是虔誠:
願佛祖保佑楚傾,起落平安,永遠自由。
楚傾的心狠狠顫了下,握住傘柄的指節收緊,他看著南瓷起身,走到菩提樹下,熟練地找著地兒,踮起腳尖掛上。
因為她打結的方式特別,所以楚傾一眼能辨認出這棵樹上哪些是她寫的。
他駐足看著,神情一點點沉下去。
無數根紅布條上的願望,都是關於他。
願他平安,盼他幸福。
鮮少有她自己的心愿。
走出蘭因寺的那一刻,楚傾拉住南瓷的手。
南瓷疑惑地回頭,沒有防備地撞入楚傾的視線。
素來深情的一雙眸,此時在隱忍著情緒。
她不由得一愣,有點擔心地問:「楚傾,你怎麼了?」
空中細雨漸大,淅淅瀝瀝的,天色愈發暗淡下去,暗得周遭如沉在一片鏡花水月中。
楚傾的聲音破碎在蒼涼的敲鐘聲里,但南瓷依舊聽得清楚:「南瓷,你的願望不該都是我。我們在一起之前,甚至更久以前的過去,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