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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5:43 作者: 碎厭
    許樂看到南瓷呆滯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成了真。

    她一邊往機場開,一邊安慰南瓷:「姐,也許是工作人員搞錯了呢,你先別急。」

    南瓷置若罔聞,她又翻出大頭的電話,撥了過去。

    大頭倒是接得快,只是聲音和她一樣急:「我也聯繫不上老闆,我在去機場的路上。」

    南瓷掛了電話,靠在椅背上,只覺得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明明二十分鐘前她還在幻想著要給楚傾驚喜,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他答案。

    南瓷到達機場的時候,機場服務大廳里擠滿了人,看樣子都是WU1569次航班的家屬,他們在聲討著結果。

    周圍很吵,換做平時,南瓷一定頭也不回地走掉。

    可她卻坐到遠離人群的凳子上,目光無法聚焦地盯著地上的大理石地板。

    失聯就意味著還有生還的餘地。

    可下一秒,機場裡的液晶大屏就將她殘破的自我安慰打碎。

    西裝革履的新聞主持人坐在鏡頭前,神色凝重:「最新消息,K市山間發生飛機墜毀,疑似WU1569次航班。」

    南瓷第一次感到絕望。

    從前被沈婉舒拋下,被孤兒院的孩子欺辱,她都沒有現在這一秒絕望。

    她不死心地打著楚傾的電話,連許樂都看不下去了。

    許樂抓住南瓷的手,一點也不好受,哽咽著說:「南瓷姐,你別這樣。」

    南瓷遲緩地抬頭看她,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很啞,說一句話都費力。

    「許樂,你說他真的回不來了嗎?」

    許樂連連搖頭,「不會的,楚老師一定會沒事的。」

    南瓷坐到了18:23,本該擁擠的出站口卻空蕩,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有家屬已經在嚎啕大哭,整個機場籠上悲傷的氛圍。

    大頭趕到的時候,南瓷一動不動地坐在角落裡,整個人像只受了傷的幼獸,把自己困住。

    他朝許樂點頭示意,然後在南瓷面前蹲下,「南瓷,發生這樣的事誰也不想,但現在一切還沒確定。要是老闆回來看到你這樣……他會心疼的。」

    南瓷慢慢抬起頭,看著大頭,「還是聯繫不到他嗎?」

    大頭搖了搖頭。

    南瓷自嘲地笑了笑,「看來我就不配被愛。」

    一旦有人開始愛她,就會被殘忍地剝奪,然後她又被狠狠地扔進無望的黑暗。

    憑什麼。

    南瓷最後被許樂送回家。

    許樂不放心她,想要留下來陪她,被南瓷冷漠地拒絕。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

    許樂拗不過南瓷,只能離開。

    大門被關上後,房間裡陷入一片死寂。

    南瓷抱著膝坐在沙發上,想哭卻哭不出來。

    窗外的月色早就濃了,照在每個角落,卻吝嗇地不肯光顧她家。

    WU1569疑似墜機的消息已經在網上爆了,所有人都在這個夜裡祈禱一個奇蹟。

    南瓷面無表情地翻過,心臟跳得極緩。

    就在她手腳發涼的時候,門突然被人重重地敲響,一下又一下。

    南瓷有些怔,想不到會是誰。

    她從沙發上爬下來,赤著腳走去開門。

    而當她拉開門,看清門外的男人的那一瞬間,整個人呆在原地,血液開始倒流。

    第81章

    門外的男人一身黑衣, 衣角卷著深夜的冷風,帽檐下的那雙眼眸隱忍壓抑到極致,他啞著聲開口:「南瓷, 是我。」

    兩人四目相對。

    南瓷的理智在這一瞬徹底崩掉。

    所有壓抑的情緒如潮水將她淹沒,撕碎她冷靜的偽裝。

    被網暴時從沒紅過眼的人,這一刻眼淚卻像不要錢一樣, 掉個不停,哭得支離破碎。

    她伸手把楚傾拉進門, 帶著引頸就戮的痛苦抱住他,手臂緊緊環住他的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像要嵌入他的身體。

    滾熱的溫度從楚傾肩上的布料滲進,燙在他的心口, 他回抱住南瓷狠狠顫抖的身體,撫著她的背, 低聲哄著:「我回來了,別哭。」

    從飛機落地打開手機, 他才知道陰差陽錯的兩個多小時裡,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什麼。

    屏幕上南瓷的未接來電太過刺眼。

    一通接一通,有種孤注一擲的絕望。

    再到後來,她給他發了一條微信:

    【楚傾, 我愛你, 這是我的答案。】

    南瓷的淚止不住,睫毛沾著濕痕,她仰頭尋到楚傾的唇, 毫無章法地吻上去, 急切又笨拙, 一寸寸感知著他的體溫和心跳,來證明這不是一場夢。

    她從前一直覺得「誰沒了誰活不下去」這種話很矯情,可今天,她不敢去想楚傾出了事她該怎麼辦。

    等南瓷喘著氣想要抽離時,她卻被楚傾按住了後腦勺,把這個吻加深。

    直到月亮躲進雲層,楚傾才慢慢放開她,垂眸盯著她被吻狠的紅唇,喉結上下滾動,嗓音都變得低啞:「南瓷,我要聽你親口說。」

    南瓷腦子缺氧,迷茫地看著楚傾,半天沒反應過來。

    楚傾低笑著提醒她:「你的答案。」

    那根斷掉的弦終於連起來,南瓷的臉洇上薄紅,但她還是聽話地開口:「楚傾,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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