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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5:43 作者: 碎厭
    她低頭回了袁暢的微信,就看到有條新消息跳出來。

    居然是躺在她列表里安靜了很久的趙夕惜。

    她連發了一排感嘆號,像要讓南瓷感受到她的極度震驚。

    然後又很慫地發來一條語音。

    南瓷點開,還沒來得及切換聽筒模式,就直接通過揚聲器外放了出來。

    「姐姐,網上說的是……真的嗎?」

    在趙夕惜認知里,她機緣巧合下加了富婆L姐,而現實告訴她,她加的是當紅女明星的私人微信。

    主要也是因為南瓷平時很少發朋友圈,所以這麼久了,她才會毫無察覺。

    這條只有幾秒的語音被錄進了直播,所有人都在等南瓷的回答。

    仔細想想,好像從南瓷一開始掉馬到現在,她始終沉默著,隻字未提,更沒有借著楚傾熱度做任何炒作。

    南瓷垂眸默了一瞬,然後抬眼,對著鏡頭笑道:「是真的。」

    她大大方方的承認又被頂上熱搜,只是這次輿論導向沒有了不懷好意。

    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呢?

    只不過有人惋惜。

    原來月亮也只是神明的信徒。

    -

    結束直播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許樂開車把南瓷送回家,給她煮了碗面才走。

    南瓷踩著高跟鞋站了一下午,累得沒胃口,就一直放著。

    她沒勁地仰靠在沙發上刷微博。

    網上關於她的熱度在慢慢下降,但依然掩蓋不了一個事實----

    全世界都知道她喜歡楚傾了。

    她緩緩地嘆了口氣,不知悲喜。

    門突然被人不輕不重地敲響。

    南瓷以為是許樂落了東西,沒多想地打開門,卻在看清門外站著的男人時愣了一下。

    男人身形高瘦,穿了件黑色短袖,在初秋季節也不知冷。他單手插兜地倚著門,慘澹的月光透過走廊窗戶落在他的臉上,分割出晦澀的光與暗。

    楚傾徑直走進來,覆著她的手把門關上。

    南瓷有點怔,「楚傾,你怎麼來了?」

    剛說完她就覺得腰上一緊,楚傾伸手將她狠狠攬進懷裡。他微俯下身,溫熱的氣息全數噴灑在南瓷頸間,她瑟縮一下,卻被楚傾用力地扣著。

    楚傾低下頭,喉結抵在南瓷的頸間,他的嗓音有點啞,聲調微沉地喟嘆:「原來真的是你。」

    那個從出道開始,陪了他六年的女孩,真的是南瓷。

    他會在每場舞台下看到她笑著舉起燈牌,喊他名字,不知疲倦,但接機的人群里卻從來沒有她。

    她永遠克制著自己洶湧的愛意。

    在合適的時間和地點。

    可這一次,他不想克制了。

    南瓷能感受到他收緊的力道,也聞到了縈繞在兩人之間淡淡的酒味。

    她被迫抬著頭,輕聲問:「楚傾,你喝酒了?」

    楚傾垂下眸,捕捉到南瓷眼底的慌亂,無奈地勾起笑,然後慢慢放開她,「嗯,我醉了。」

    他不想讓南瓷覺得自己在酒後亂情。

    只是眼前的女人臉色泛紅,被抱得胸口起伏,連頭髮都被他弄得有點亂。

    他看得眸色變深,艱難地開口:「我去下洗手間。」

    南瓷愣愣地點頭。

    楚傾關上門,手撐在冰涼的洗手台上,抬眸看著鏡子裡自己狼狽的模樣,無聲地笑了。

    他擰開水龍頭,捧了把冷水浸濕自己的臉。

    他出去的時候,南瓷也正好端著杯蜂蜜水從廚房出來。

    兩人的視線碰了碰,南瓷把蜂蜜水遞給他,先打破沉默,「你還難受嗎?」

    楚傾愣了下,知道南瓷是想多了。

    她以為他去洗手間是喝了酒不舒服。

    不過他確實不舒服,但不是因為喝酒。

    「不難受。」楚傾接過去喝完,然後走到了那面牆面櫃前,之前他給南瓷的代言周邊也已經被她好好地放在了上面。

    全部都關於他。

    那是她所有的少女心事。

    南瓷也跟著他走過來,目光也落到牆面柜上,笑道:「楚傾,我只是你萬千粉絲里的一個,你千萬不要對這份喜歡有壓力。你以後只要繼續做自己熱愛的事,我也會一直喜歡你的。」

    頓了頓,她笑得更燦爛,由衷地祝福道:「楚傾,你要幸福啊。」

    楚傾聽完,握著玻璃杯的指尖收攏,他沉默片刻,低沉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裡響起:

    「南瓷,以後你不用再追在我身後了。」

    南瓷一愣。

    然後聽見他說:「因為我會走到你的面前。」

    -

    九月中旬,A市正式入秋,劇組也迎來最後一場戲。

    這場戲的南瓷換上鳳冠霞帔,眼角貼了金色的花鈿,濃如墨深的烏髮盤成髻,兩邊插著細長的六珠步搖,紅色的寶石細密地鑲嵌在金絲之上。

    她走進片場的時候,有人倒吸一口氣。

    南瓷本就生得冷艷昳麗,如今這副華貴的扮相,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拍的是跳樓戲,頗有種女皇登基的既視感,氣場全開。

    唐明遠喊了Action後。

    遠處有蒼涼的喪龍鐘聲響起,漫天的人造雪花像在祭奠,將一切染得雪白。

    南瓷提著繁複的鮮紅霞帔,踩著雪,一步一步登上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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