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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5:43 作者: 碎厭
他的長腿筆直,裹在寬鬆的黑色休閒褲里,慵懶勁兒里無端衍出一股野痞。
南瓷意識里是要後退的,可身體卻被釘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他靠近。
楚傾還在笑,薄唇翹著,不吝對她的肯定:「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楚傾……」南瓷欲哭無淚,「你全聽到了?」
楚傾沒否認,點了點頭。
「我亂說的,你別當真啊。」
「你說的沒有錯,我沒認這個所謂的師妹,但她的經紀人以前幫過我,所以我就當還了他的情分。」
南瓷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楚傾在和她解釋。
「不過如果你想當我的師妹,我會認。」
楚傾說得輕飄飄,南瓷卻不可置信地抬頭,臉上泛著淺淡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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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開機儀式現場,南瓷都不敢再和楚傾有眼神交流。
太要命了。
供桌早就擺好,高香燃著,白煙裊裊,襯得眾人身後的橫幅更加鮮艷,上面特意找人提了「開機大吉」的字樣。
唐明遠領著南瓷和楚傾燒完香,走向那台被蓋了紅布的攝像機,他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掀開,為接下來的三個月拍攝討個好兆頭。
發完紅包,又合了影,開機儀式才算結束。
考慮到最近兩位主演的緋聞,劇組沒安排媒體採訪,直接開始推拍戲進度。
畢竟是S+班底,景搭得恢弘大氣,細節考究,跳脫以往古裝劇的花紅柳綠,色調沉鬱古雅,青甍碧瓦,唯獨此刻被染上灰濛的血色,冗長的宮道也被遮天蔽日的黑幕擋住,氣氛又陰又冷。
南瓷做好造型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在拍楚傾的戲份了。
她是第一次親眼看他演戲。
火光焰焰中,楚傾身上的銀鱗鎧甲非但不見暖,反而折出一種冷金色,骨節分明的手握著佩刀,手背經絡凸起,暈著幾滴沒化開的血,眼神睥睨,赤昭著他的陰戾狠絕。
第58章
有士兵踏過屍橫遍野跑到他面前拱手:「將軍, 叛軍已經投降。」
「好。」楚傾聞言極淡地破開一道笑痕,卻不摻溫度,眼皮微掀, 「繼續帶兵搜查,一個都不要放過。」
南瓷有被震撼到。
那種幾乎顛覆他往日形象的陰冷氣質被楚傾演繹得淋漓盡致,隨著鏡頭拉近, 他的眉眼如利刃,隱匿詭譎危險的鋒芒, 多看一眼都覺得窒息。
可偏偏唐明遠此時叫南瓷上場,打算一鏡到底。
南瓷深呼一口氣,朝唐明遠點了頭。
場記板應聲落下。
南瓷一身雪白的紗裙,行止間青絲散亂,跌跌撞撞地跑過這片血河, 裙擺不可避免地被玷上暗紅,這條她走過無數遍的宮道卻像失了盡頭, 最後她因體力不支摔倒在地上。
近在她眼前的就是一具剛沒了呼吸的屍體,血肉模糊。
太多害怕的情愫湧上來, 南瓷再也忍不住,低著頭嗚咽出聲,纖弱的肩膀微微發顫。
直到頭頂最後一絲火光被遮住,有股熟悉的雪松香將她所有呼吸攫取, 南瓷的下巴被人勾起。
南瓷被迫仰頭看向居高臨下的男人。
她一時間分不清眼前人到底是楚傾, 還是戲裡的「沈懷燼」。
他陰狠、血腥,下手的力道卻放得輕。
南瓷甚至沒感覺到痛意。
鏡頭推到兩人間的特寫。
楚傾垂眸凝著南瓷那張哭過的臉,她眼下的淚痣被化妝師染了嫣紅, 眼眸蒙著淡淡的水霧, 純得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卻又讓人忍不住狠狠破壞。
他神情溫柔地俯下身,手還抬著南瓷的下巴,似嘆笑:「永安公主,哭什麼?」
南瓷長相濃艷昳麗,笑起來會有妖媚感,可一旦落淚,清冷的破碎感就會占據上風。
這也是當初唐明遠選中南瓷的理由之一。
她這張臉,不需要太靈動,就藏著故事。
就像現在。
南瓷掉了幾滴淚,眼眶泛著紅,裙裳已經髒透,頭上的珠釵隨風搖曳幾下墜落在地,發出輕鈴的聲響,她的聲線在顫:「你……是來殺我的嗎?」
一夜之間,她住了十九年的皇城被鮮血染就,父皇母后不知所蹤,嬤嬤叫她逃,可她卻不知道往哪逃。
天昏地暗,她仿佛能看見一張鋪天蓋地的金絲網,正在將她收織。
遠處倏地飄來見禮聲,有將士裝束的男人走過來,見楚傾抬手,那人瞭然地噤了聲,站在一邊恭候。
楚傾把南瓷從地上慢慢拉起來,用指腹替她抹去淚水,低聲回答她:「我不會殺你,我是來帶你走的。」
「將軍!」那原本候在旁邊的男人聞言變了臉色,急切出聲,「她可是……」
「秦晚。」楚傾冷聲打斷,眉間陰戾深沉,「管好你的嘴。」
那個被叫做秦晚的男□□頭握緊又鬆開,不卑不亢地回道:「望將軍三思。」
南瓷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兩個人,淚痕風乾,掩藏起她的脆弱,腳步遲遲沒動。
「怎麼?不願意跟我走?」楚傾看著在耐心地詢問,實際眸底翻湧起異樣的情緒。
有風乍起,吹亂南瓷的青絲,她小幅度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