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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5:43 作者: 碎厭
剩下的話淹沒在了他的震驚中。
他看見昏暗的車廂里,楚傾右手護著南瓷的頭,以一種獵物歸囊的姿態,而南瓷低垂著頭,乖順地靠在他懷裡,眼睛閉著。
酒意上頭,她困得不行。
「老闆,你……」大頭被驚得語無倫次,「她……」
楚傾卻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淡聲報了南瓷家的地址。
大頭神色複雜地透過後視鏡撇著后座的兩個人。
南瓷半路被車子顛簸弄醒,她睜開還是很沉的眼皮,入目即是楚傾優越的下頜線和喉結,她懵了一瞬,「楚傾,我們去哪啊?」
楚傾見她醒了,手卻沒松,低聲回她:「送你回家。」
「哦。」南瓷聲音被酒浸過後變得軟綿綿的,聽著幼態,又問楚傾:「你也去我家嗎?」
她一點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
楚傾有轉瞬的怔愣,然後慢條斯理地像在徵詢她的意見:「我能去嗎?」
南瓷被他誘著接話:「當然能啊。」
白酒後勁大,她已經醉得不知道今夕何夕,她窩在楚傾懷裡抬起頭認真說道:「我給你做你最喜歡的沙姜雞好不好?還有蛋炒飯,加蝦仁的。」
她說話間的熱氣流連在楚傾的頸間,攛掇著幽香,楚傾的眸色深到極點。
為她,也為她的話。
「好啊。」他忍著洶湧的情緒,撫上南瓷的頭,「那你喜歡吃什麼?」
南瓷聞言歪頭思考後,搖了搖頭。
她一直覺得,一個人的喜歡存在的意義是有人在乎,沒人在乎的喜歡就是矯情。
從孤兒院到南家,她從沒袒露過自己喜歡一樣東西的情緒,因為後果只會是離得越來越遠,到後來她乾脆隨便了。
吃什麼,幹什麼,都隨便了。
楚傾眉頭一蹙,看透她自以為藏得很好的情緒,又想起《以夢》期間練習生有機會給家人打電話,只有她一個人原封不動地把手機還回來的場景。
她有抑鬱症。
這個認知再次碾過楚傾的心,淌著血。
他箍著南瓷的手微微用了力,南瓷吃痛地嗚咽一聲,對上楚傾沉得嚇人的眼睛,腦袋清醒了幾分,「楚傾,你幹嘛……」
楚傾垂眸凝視她半晌,想要問出口的話又咽下,他鬆了力道,在南瓷耳邊低喃道:「南瓷,你以後會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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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把車停在南瓷小區樓下,就聽見楚傾的聲音從車後飄過來,「你先回去吧,鑰匙給我,我送她上去。」
「老闆你真上去啊?」大頭試圖和楚傾講道理,「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容易乾柴烈火的……」
只是說到後面,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楚傾聽笑了,睨著大頭,「成語學得挺好啊,那以後工作室文案也交給你了。」
「老闆我錯了……」大頭識相地把車鑰匙拔下放在副駕上,但走之前還是正色道:「老闆,你注意分寸,萬一被拍了對你對她都不好。」
楚傾收起笑,「我有數。」
「那明早的開機儀式要我過來嗎?」
「不用,我到時候自己開車去。」
「好。」
大頭走後,車廂恢復安靜。
南瓷中途醒了一次,後來又睡了過去,酒意揉著心理上的疲憊,將她擊垮。
她夢到了江衍。
他們的初次見面摻著血腥,一點也不美好。
江衍替她擋了一拳,然後吐著血水朝她笑,「還手啊。」
南瓷被血激得紅了眼,骨子裡的狠被喚醒了般,對著挑事那人就是一腳,直擊要害。
後來她知道江衍是照顧她的護工何惠娟的兒子,她也記得,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當警察。
所以從一開始,他們註定就不是一路人。
「哥----」
南瓷從夢裡驚醒的時候,額頭沁出一層汗。
視線沉在一片暗色里,只有慘澹的月光透過窗,她動了動,頭痛欲裂。
「醒了?」楚傾半張臉隱在陰影里,聲音很淡地問道。
她夢裡的囈語,從頭到尾都是別人。
南瓷盯著他的臉半晌,眼神看著清明,實際上卻依舊醉著,「楚傾?你怎麼在這?」
楚傾沒說話,徑直打開車門,夜半的風灌進來,讓南瓷冷得縮了下脖子,她跟著楚傾下車。
一直到走出電梯,南瓷後知後覺這是回她家的路,她輕輕扯了扯楚傾的衣角,語氣委屈地問:「楚傾,你怎麼不理我?」
楚傾壓下心裡翻湧的無名火,他緩了口氣,沉聲對她說:「你先開門。」
南瓷遲緩地反應,幾秒後按下密碼,開了門。
明燈亮起,南瓷剛想轉身,卻倏地被一股力帶著,背貼上冰涼的防盜門,她悶哼一聲。
她看向壓住她的楚傾,眼眸溢出水,「楚傾,你怎麼了?」
楚傾瞳孔漆黑,指腹撫上南瓷的唇,低哄著和她商量:「南瓷,我想吻你,可以嗎?」
南瓷的視線不聚焦,眼裡只剩下楚傾的輪廓,每一寸也都沾染著他的氣息,她來不及表態,就被迫承受了楚傾壓下來的吻。